第三十四章、登壘[第2頁/共5頁]

誰想有探馬去未幾時，便即倉促來報，說有一支晉軍東渡上洛水而來，間隔本軍已經不到二十裡地了！喬泰大驚，忙問：“莫非是郭默前部麼，有多少人？”探馬稟報說：“不下萬眾，高張‘武衛將軍甄’的燈號！”

最後是陸衍來報，說他劈麵撞見了胡軍，黑暗中難辯數量，但模糊可見“左車騎將軍喬”字大旗，估計是敵軍主力，方自南壘來援。

裴該當即轉過甚去，叮嚀部曲陶德道：“速往傳語陶將軍，胡軍主力在南，已離壘向西矣。”

那麼即便本身能夠順利擊破劈麵敵兵，進至西壘之前，估計也不趕趟了——晉軍奪占西壘，據壘而守，主客之勢反而易位。那麼就此退兵，去護守南壘呢？西壘若破，北壘也不能全，獨守南壘，又有何用啊？

正所謂“棋差一著，滿盤皆輸”，事已至此，進步不能救西壘，後退也一定能守南壘，裴該突圍已成定局。倘若持續膠葛下去，比及各壘皆破，胡軍反而退無所依，並且士氣也會逐步降落，則必敗無疑矣。

這年代官府冇有甚麼明白的華夷之彆，但天然將蠻夷之爭當作彆人家務事，冇表情更冇精力去管。倘如果中國百姓爭鬥，很能夠激發士族之間的齟齬，特彆世家，常常其權勢由處所而直伸入朝中，誰若奏上一本，處所官就免不了要受怒斥，乃至於罷官褫職，那誰又敢忽視呢？當然是儘量大事化小，小事化無了。蠻夷則分歧，罕見某氐部、羌部被攻，卻跑去處朝廷申述的，處所官是以乾脆以袖遮麵，隻當瞧不見，隻要你們不侵犯國度田土，乃至於不打擊名城大邑就成。

胡軍本來數量就少，加上促起不料，很快便被陶侃率兵遣散。隨即陶侃也不管舟船了，也不守渡口，卻轉而殺向郃陽城下的胡軍南壘。南壘殘存守軍不過千人罷了，見敵高舉火把而來，黑暗中也不曉得數量多寡，便倉猝派人去處喬泰求救。

喬泰的運營，倘若裴該果與郭默相合，本身便嘗試在其南側築起一道防地來，以牽絆晉軍，不使快速南下，禁止劉粲主力攻打大荔。

郃陽渡早就被胡軍霸占了，但因為得賽過一回，不籌算再由此處轉運糧秣，故此駐軍數量未幾，也就三百餘人罷了。守將纔剛接到喬泰將令，要他們放棄渡口，折返以助守南壘，因此正在調集部眾，忽見一溜火光順水而下，直奔渡口而來，不由大吃一驚。

這一見了血，姚弋仲骨子裡幾近與生俱來的凶性當場勃發，刀舞如風，當者無不披靡。就此衝破一個缺口，晉兵各將手中火把拋入胡營，燃燒營帳，然後與前來封堵的胡兵捉對廝殺起來。

此前胡軍欲自郃陽渡放舟運糧，就是被陶侃翻開水門，從野生湖裡放出船去，射火箭擊破的，幾近不讓一粒米糧得入劉粲軍中。現在這小小的野生湖中，仍然安設著近百條舟船，固然都不甚大，也足可載運六七百兵之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