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、下馬威[第2頁/共5頁]
甄隨將兼顧全域性之任拜托給了王澤,本身公然親率五百銳卒,冒著箭雨,搶先衝陣,刹時便即扯開了胡軍的陣列。比方投石入水,構成一道道的波紋向外分散,胡兵的膽氣便被這道道波紋慢慢剝奪,陣列愈戰愈亂。喬泰見勢不妙,便不顧親信勸止,切身上陣來戰甄隨——他曉得這是獨一的機遇了,若能擊敗乃至斬殺甄隨,猶有轉敗為勝的能夠,不然必覆無疑!
更首要的是,胡軍士氣,已將要降至穀底了。
甄隨尚且不知劉粲主力南下,隻是奇特,圍城胡軍為何會分出一支兵馬來,間隔郃陽如此之遠下寨啊?詳細探聽對方情狀,探馬回稟道:“其部不敷萬眾,看似初來,堡壘尚不完整,軍中高打‘左車騎將軍喬’的燈號。”
等來到大帳門前,陶德翻身上馬,才待進入回稟,俄然想起來,對那隊副說:“可先下了此人捆綁……”畢竟拂竹真是拓跋鮮卑的使者,繩捆索綁地押著去見裴該,實在太分歧禮數,再者說了,現在帳內、帳外,滿是部曲保護,也不怕他逃竄,也不怕他暴起傷人。
他們雖是遠道而來,士卒不免疲累,但喬泰所部胡軍此前苦戰半夜,然後又忙著下營,到天明時才得稍稍安息,卻又被將官用鞭子抽打,擯除起來,整軍佈陣,精力隻要更加怠倦,並且滿肚子的怨氣。
陶德皺了皺眉頭,說:“大戰方息,如何有鮮卑使者來此,這般剛巧?不如果胡人的刺客吧……既雲是使者,可有公文、手劄啊?”
那隊副道:“我等也是如此扣問,此人卻道,因途中為胡騎所逐,正使被俘,他孤身逃出,不但無公文、手劄,且無信物。我等便欲斬之,他卻說,乃是陶兄的故交,先求見陶兄也可。”
拂竹真答覆道:“正使名喚拓跋頭,邊幅是如此如此,這般這般……曾說於薊城時救過陶將軍,另有一名盧誌父先生的性命……”
甄隨便對王澤道:“劉粲遣這喬某西來,莫非是防堵郭默所部麼?既然其壘未全,我等便可直殺疇昔……”王澤說且慢——“此處間隔郃陽,不到二十裡路程,則知我軍與喬泰比武,劉粲必自城下更遣雄師殺來,數刻便至。此行過分凶惡,甄督慎勿浪戰啊——還是就此下營,候頻陽雄師前來,同進共退為好。”
判定喬泰的去處,陶侃就說了:“若其向南,與劉粲相合,自不必說,我軍急南下追擊可也。若其西遁,或者北歸,乃可命郭將軍分一部軍以牽絆之。唯恐其去處西南邊向,且不甚遠,仍然威脅郃陽,則我軍不成妄動。”
無法之下,隻得率部向裴該挨近,他與王澤等則先騎快馬去見裴該——還特地帶上了那十多顆胡將的腦袋。甄隨恰是一肚子怨氣無處宣泄——不是怨本身,不敢怨裴該,他怨的是老天不公——隨即在帳前瞧見拂竹真了,當即就把氣全都撒在了此人頭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