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、巴蜀風雲[第1頁/共5頁]

李始問道：“任公之意，我等遲早附晉，但以本日之勢，於荊、江之兵，隻要悍拒了？不知可有良謀？”他也不是必然就要降的，隻是感覺現在晉勢複振，我們八成打不過，那不如早點兒歸降，纔有能夠保全李氏家屬。

因而楊虎急召親信商討，說：“成都天子方使鎮南率軍入於巴西，似有圖我之意，我沿山築壘，欲成安穩守勢，卻不料晉人又來趁火打劫……以漢中之力，禦敵一軍，另有幾分勝算，倘若三道傳警，則萬難保全。該當如何是好啊？”

隨即要求展開輿圖，指導給李雄和同僚們看：“雖雲二道來侵，實在山川隔絕，難以照應，能夠分而破之。先說王處仲，江州距巴蜀千裡之遙，即便駕大舟船，畢竟逆流而上，進勢難速，一旦遇挫，必大敗退……”

李始對於兄弟的設法天然是心知肚明的，加上李離、李都城早就戰死了，現在連範長生都掛了，則在這條時候線上，因應情勢，他才勇於大膽進言，請李雄你還是臣從了晉朝吧。

“王處仲、周士達，受建康之命，縱橫江上，於北伐無尺寸之功，以是煩躁，乃自請伐我，欲建功且廣其權勢耳。則陛下欲去尊號，向誰稱臣纔是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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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回畢恭畢敬地說道：“現在晉之大敵，還在平陽，以及襄國，此前裴文約雖敗劉粲，其力亦竭，不克進取平陽，又豈不足力來侵蜀中？祖士稚同然，河內一郡，才得其半，便被迫退兵。由此，洛陽、關中，皆不肯來攻我，隻得由荊、江發兵。但是，荊、江何故發兵？

楊虎聞言，不由悚然，想了一想，便說：“如此，便隻能降於周士達了……但是彼等皆為晉人，且裴文約名位尚在周士達之上，倘若到時要周某獻上我的首級，周某豈敢不該？”

任回點頭道：“晉勢確切複熾，但終究誰執晉政，尚未可知。陛下即有歸晉之心，亦不成於此際妄下定奪，擇一憑藉。附其一，必罪其二，這便是臣所謂的不測之禍了。”

李始勸說道：“我家本是晉民，先父因年荒而暫徙於蜀，為苛吏所逼，不得不起而一搏。則能安居蜀中，裂土分王，已屬非份，豈能再僭稱帝號呢？賢弟不過昔日為範某鼓動，又見晉勢不振，恐為胡羯奄有天下，不得已而暫居尊位罷了。現在情勢丕變，晉頹而複振，則隻要北麵事之，我家方可保安。”

楊虎難下定奪，就問不久前跑來漢中憑藉的楊堅頭：“君與關中晉軍打過交道，不知其力究竟如何啊？且我欲降裴大司馬，彼肯受麼？”

任回道：“沔水淺狹，難行大舟船，唯能以小舟輔運糧草罷了，拒之不難，但是……”頓了一頓，說：“隻恐楊虎叛離，與之照應，則周士達先入漢中，複向梓潼，不易當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