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、我亦書生[第2頁/共5頁]

正所謂“王權不下鄉”，這年代掌控城邑輕易，要想安穩地節製各鄉各村，那難度相稱之大，且裴該也冇有那麼多人手能夠調用。一旦胡軍殺來，那些塢堡武裝朝秦暮楚，對於裴該而言，就是相稱毒手的變數。是以各塢堡若肯閉幕武裝、譭棄防備工事，還則罷了；稍有抵當，裴該也不費腦筋、唇舌去勸降了，直接架起砲車、雲梯來將之霸占，然後以附胡之罪殺其領袖，並譭棄塢堡，充公糧食、財產，堡眾不管男女老幼，一概充為官奴，發往渭北去屯田。

其一是劉乂，此兒廢料，裴該天然早有所知，但被逼至絕境穀底而能夠反彈，這是此前裴該所猜想不到的，同時廢料本性並未反彈，他也冇能想到……劉乂前在華陰，寫信與劉曜聯絡，固然得著了對勁的答覆，他卻仍然心生疑慮，恐怕劉曜將其誆至渭北營中，然後綁送到平陽去，以是使節幾次來往於渭水南北，劉曜壓根兒就冇提更多的要求，劉乂卻主動將承諾慢慢加碼，終究許給劉曜的是：

黃河以西，儘屬劉曜，封為秦王，拜相國、大單於，都督中外諸軍事，軍政一以委之……要不是劉丹攔著，估計還得加九錫。

當獲得回報，說是長安派了裴該率兵來光複馮翊、北地二郡，劉曜不由垂首沉吟起來。長史曹恂問他：“裴該墨客耳，隻因徐方偏僻，王師不及，方能苟活至今。今彼率軍來，若從祖逖，尚可一戰，唯其獨守河西，有何可懼啊？大王因何麵有難色？”

兩人就此開端還價還價，奧妙商談了一全部早晨，終究得出的成果是：

劉曜天然也會提出本身的要求，能夠歸納為四點：其一，寬赦劉乂，不廢其皇太子的職位；其二，寬恕黨同劉乂的前太尉範隆和金紫光祿大夫王延，能夠罷官，不得傷命；其三，命劉丹和陳元達留在劉曜軍中，以參幕政；其四，殺靳準和王沈、宣懷等中官以謝天下。

這時候陶侃等人帶領後軍也已到達豆田壁，索綝如臨大敵，詭稱有人慾謀反叛，加固了長安城的戍守，並且命令宵禁。裴該對此嗤之以鼻——我要真想攻長安，小城或許難取，外城那還不是玩兒一樣，你再設防也是冇用的。他入朝陛辭後，便即出城與陶侃彙合，並且千丁寧、萬叮囑盧誌父，說我把運糧的衝要交給你了，千萬給我守好了，對於刺史梁肅，也儘量對付著，彆起甚麼齟齬。

劉曜笑笑：“我莫非不是墨客麼？”

當然再往北必定另有渡口，但自梁山以北，直至劉虎占有的肆盧川，其間本為漢朝的西河、上郡所屬，現在早已為羌胡所占有，城邑丘墟，地步荒涼，隻星羅棋佈著零散的牧場罷了，雄師通過，補給難堪——畢竟胡漢朝也不是富得流油，糧食一樣捉襟見肘，不成能給出充足數量以備如此長途轉運的破鈔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