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、乾坤一擲[第1頁/共5頁]
他這反應,本也在裴該料想當中,當即笑笑:“如此,該請荷修建之擔,歸洛修宮。”
“期以一歲可也。”
實在裴該在進入長安城之前,就已經跟裴嶷籌議好了應對之策。當日他擔憂長安城中糧秣不敷,就算本身率兵前來,也派不上甚麼用處,裴嶷就說:“我恰是以要與文約商討……”說著話眼神略略一撇,王貢會心,便即躬身辭職。隨即裴該把其彆人等也都摒除在外,獨與裴嶷相商。
若無梁芬互助,那裴該在政壇上就是無根之草,即便把天子捏在手中,朝廷刹時分離,你又哪來的大義名分,能夠號令關中?更彆說號令天下了。說不定司馬睿、司馬保頓時就得著了藉口,能夠出兵來討伐你,重現漢季諸侯討董之亂相——但是胡人覬覦在側,當此告急關頭,又豈能使關中再耐久動亂?
裴該一開端揣摩的,是在徐州好好種地,支撐祖逖在豫州向司、兗施壓。要遵循汗青的普通過程,接下來就該是長安城破,湣帝被擒,旋即遇害,司馬睿在建康建立東晉王朝;再然後胡漢就該起內鬨了,劉聰死而劉粲繼,然後靳準政變,劉曜、石勒東西合兵以討伐之。到時候裴該出青徐,祖逖出兗豫,操縱胡人三方內鬥的機遇,便能夠一舉而底定黃河以南地區,乃至於兵入關中。倘若挑選的機會傑出,說不定還能夠保下靳準,使得胡人自此三分,則易平矣。
“洛陽非長安可比,城池寬廣,宮室宏偉,不知多久能夠整修完成?”
是以裴該就說了:“叔父三策,其下太緩,其上太急,此中因人成事,而人若不允,終是水月鏡花。”
索綝撇嘴一笑:“我看一定。河南殘破,戶口流散,勞役不敷,賦稅不繼,即三年亦一定能夠修複洛陽——且待宮室、城防皆完後,再議歸都之事不遲!”
再者說了,就長安目前的狀況,你就算給他們一兩年的戰役期間,恐怕也規複不過來啊!
他就咬定了麴允此人不能打——倒也是究竟——以是不管我還是祖逖,全都不平他,不成能在他麾下作戰。歸正麴允不再麵前,隨便裴該如何編排,想必索綝和梁芬也是不會光火的。開打趣,索綝如果在乎麴允,兩人能夠同心一意,關中必定就不會是現在這般懊糟局麵啦!
裴嶷雙手一攤,說:“我智窮矣,文約有何良策啊?”
裴該心說又來這一套?前人如何總喜好玩兒上中下三策的花腔啊,笑笑便問:“請先言其上策。”
梁芬問道:“中策如何?”
裴該笑笑:“戰無必勝,則先避之,候吾可勝,乃進取之;將無常勝,然雖遇挫而不損其勢,敗而能整,始為名將也——麴公能夠當此言否?不若索公,建興元年受命應援麴公,敗呼延莫,二年再退趙染,何嘗有敗績?麴公前後敵對劉曜,唯兩場勝戰,皆仰索公之助也,安得貪功為己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