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、入其彀中而不自知[第4頁/共5頁]
“且邵續本王浚之將,今王浚既滅,乃可試說邵續歸正。即彼不肯從,使者來往,劉演必疑,想二人本為寇仇,被逼聚合,極易生齟齬,若能順勢間之,則厭次何足為慮啊?”
“祖逖在司、兗,隔河與我相鄰,此不成不防者也。若能攻取幷州,則我勢厚,祖逖無能為力;若取青、徐,則疆界冗長,南北千裡,恐怕到處遇警,乃至疲於奔命。是故軍征當西,吾不知右侯雲南,所欲何為啊?”
程子遠這就是誅心之論了,他說我思疑張賓是因為當初遭到裴該戲弄,感覺咽不下這口氣,才建議石勒南征的——當初看重裴該的,大抵也就石勒、張賓二人罷了吧,且以張賓為甚,大師夥兒都曉得,我對裴該但是不如何感冒的,平常唯謹守同僚之誼罷了;以是裴該落跑了,我也冇有多麼氣恨。末端他還說,恐怕張賓建議南征,這是純出私心,並非為人臣該做的事兒!
張賓沉吟了一會兒,微微點頭,感喟道:“吾亦不知其何如人也……”
至於主攻方向麼,還應當指向西線——“今王浚既滅,劉琨難以獨存,若明公果能揮師十萬,西逾太行,幷州不敷定也。且聞劉琨近得拓跋降人幾二十萬,若使其安閒積聚,將來必為我之大患,不成不慮。
張披也歎了口氣,說:“天下事,有可為有不成為。昔魏武不殺昭烈,遂有赤壁、漢中之敗,然豈獨愛其才而為昭烈所惑乎?當在麾下時,為免民氣叛離,而不敢殺也;逮其颺去,欲殺而天涯天涯,難以得計。今明公與裴文約恐亦是如此,若裴某尚在徐方,南征猶有可說,既已入關,即得青、徐,於我也無大利。程長史本日所言,不為在理……”
張披悚然道:“如此說來,是世之梟雄也!”
隻是石虎固然變得沉穩了,夙來率兵作戰,頗知進退,不再徒恃其勇,但骨子裡的凶性卻彷彿較前更甚,動不動屠城滅邑,不管軍民百姓、老弱婦孺,全都殺得人頭滾滾。故此石勒感覺讓石虎領兵作戰是冇題目的,鎮守處所……就怕殛斃過量,難以建成安定的按照地啊。以是還是派小我跟著他,主掌民事為好。
終究石勒指定了徐光作為石虎的輔弼。徐季武這段時候頗不得誌,本來他跟程遐能夠並肩,在石勒的參謀步隊裡,算僅次於張賓的第二梯隊,但是自到河北以後,程遐的權勢日重,徐光卻被遠遠拋在了前麵。石勒此次特地起用徐光,去幫手他看重的石虎,也隱有使徐季武建功,能夠升進以製衡程遐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