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、懸首轅門[第2頁/共5頁]

再說段明義率軍猛衝郭榮之陣，卻被羯騎擺佈馳射，所部混亂。郭榮見狀大喜，因而親身上陣，挺矛來殺段明義——聞報前麵另有晉兵趕來，則隻要儘快毀滅麵前之敵，才氣再戰厥後之敵；而至於麵前之敵，這渾身是箭跟個刺蝟似的晉將甚是悍勇，若能將之斬殺，必可事半而功倍。

古來兵戈，經常倚賴水火之力，以是軍中必備引火之物——不但僅是為了生火做飯須用的火刀、火石——則晉人既有火藥，又豈有不帶之理啊？是以王澤臨行前，便將火藥與柴草都漫衍在堯祠表裡，留下不良於行的重傷員，隻待羯軍逼近，先須引火，然後再他殺——當然啦，承諾戰後於其家必有重賞，即便國度不管，王將軍也會自掏腰包，管你父母一輩子，養你後代到成年。

話音未落，石虎拍案大怒道：“不過稍遇小挫，豈有退兵之理？！戰役運營，俱付汝等參軍，不能料敵機先，反而導我棄平陽而向堯祠，舍西平而屯高梁，乃至本日喪敗——尚敢嘵嘵不斷，亂我軍心嗎？！”當下命令，推將出去，斬！

因而時候不大，轅門前便即掛起了兩顆血淋淋的首級來。

石虎又想起來：“張貉部下有一騎，名叫馬馳，傳令不明，亦當並斬！”

石虎退返本營，計點喪失，幾近上萬。他又羞又氣，當即戟指郭榮、郭權——郭太尚在汾西未歸，存亡不明——厲聲喝罵道：“都是汝等兄弟誤我！前不能阻晉援，後不能守高梁，東不能拒浮橋，西複中賊騙局！本日喪敗，汝兄弟難辭其疚！”命令將二郭捆綁出去，斬首示眾。

郭權抬高聲音說：“我等奉石虎之命，或守高梁，或南下堵截晉人，艱钜苦戰，因其力不侔而導致喪敗，本來無罪，誰想竟遭鞭撻……而大兄實違將令，輕浮前出，致中晉人騙局，即便不死，倘若滿身返來，又不知石虎將如何措置他……得無如朱軌普通，會被懸首轅門麼？”

實在吧，涉渡汾水，轉攻堯祠，這是張群的主張，把糧穀、牛羊都安設在高梁，則是王續的主張，朱軌本來還好言相勸來著。隻是石虎為諸將所阻，不能遽斬二郭，胸中憋的這口氣難以宣泄，恰好朱軌不識好歹，恰在此時撞將上來，欲下苦口之良藥，那不斬他還能斬誰啊？

然後籌議下一步該如何辦，參軍朱軌便出列奏道：“我今多處遇挫，堯祠得而複失，高梁和浮橋亦被焚燬，士氣低迷，實不宜再戰了。末吏之意，當遣軍北上，儘快收攏漫山遍野的牛羊，稍稍堆積些物質，然後便撤離平陽，暫歸太原，以待後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