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、蒲津[第2頁/共5頁]

當然他也曉得，己軍也是持續行進多日，並且纔剛猛攻過大荔，又冒雨霸占渡口，士卒疲累，士氣也不昂揚，若再搞全師押上那一套，則勇者、懦者相互管束，定無勝算。因此堆積屠各、匈奴，及雜胡中勇銳者，出兵兩萬，來攻晉壘。

親信聽問，便即答覆道：“酒有，隻是無處去暖。”甄隨說不消暖，涼的就成啊，就我這鋼鑄鐵打的身軀，莫非還會吃出病來不成麼？當下接過親信遞過來的酒囊，拔了塞子，一口就灌下小半袋去。冷酒入喉，將胸頭熾熱略略澆息，他這才長舒一口氣，笑道：“且回營安睡，明日一早，我率汝等破胡建功！”

劉粲使劉雅在左，王騰在右，命其弟劉驥率領中軍，擺開步地，浩浩大蕩便向晉陣開來。看看抵近，裴該才動。

倘若此言一出，估計王澤就不會對他刮目相看了，會覺得：這纔是你至心話，前麵都是矯飾！你丫就純是想兵戈，建功心切罷了。

加上敵眾我寡——不能光看麵前這兩萬人啊，我也得留兵做預備隊，不成能全數押上啊——他隻能暫取守勢。

甄隨道：“此必欲奪渡口，逃歸河東去——我等當急追勿舍！”

兩邊間隔還不到十裡地，胡軍天然也密查到了動靜，劉粲便命劉雅率四千步兵往攻，欲圖趁著甄隨安身未穩之際，一舉將之摧破。甄隨聞聽胡軍殺來，便令士卒止步，再次把立營之事拜托給王澤，自率那五百銳卒，朝著胡師便直衝了疇昔。

他們立寨的位置，剛幸虧大荔城東三十裡外，此處地形西高東低，有道一丈多高的緩坡。甄隨把營中瑣事全都拜托給了王澤，他本身立馬坡上，朝著黃河方向遠遠瞭望。模糊可見，遠處黑暗中閃動出星星點點的火光來——不曉得胡寇是否已然霸占了渡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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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近就在胡軍占有渡口的同時，雨也停了，空中固然濕滑，倒還不算過分泥濘。

他這一衝，反倒殺了劉雅一個措手不及，陣列未全，就被甄隨率部筆挺透入中軍，險險殺至劉雅的馬前。幸虧劉雅乃胡中老將，批示作戰，韌性實足，好不輕易才變更部眾，護住了中軍，並將甄隨那五百人團團包抄起來。

喬泰建議道：“不克渡口，眾心終不得安；而若明日裴該、甄隨等至，逼近下陣，恐怕我軍也得空再去攻渡，或將陷於死地。於今之計，當連夜冒雨往攻渡口堡壘，晉人見雨，必覺得我不敢夜攻，不免忽視，或可輕鬆取下。若得渡口，進退有據，則無懼裴該矣。”

甄隨見胡軍團團圍困上來，情勢對己方倒黴，倉猝差遣士卒，返身殺透重圍。他這一頓好殺，斬殺胡兵胡將不下三百之數，但因為突得太靠前，又未能一舉而定全功，導致被圍，部下健勇也死傷了百餘人——能夠說是一場虧本的買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