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、蒲津[第4頁/共5頁]

實在甄隨內心另有一句話冇說出來，那就是：老爺在大荔城中等了那麼久，就想到郃陽去攻打胡壘，取劉粲的首級，成果光出城轉悠一圈，還冇能斬殺劉驥，我這兒正愁悶著哪！眼瞧著胡軍距我不到二十裡地了，一卯勁兒就能見到劉粲大纛，你倒叫我先進大荔城去歇腳？我如何能夠忍得住啊！

劉粲深覺得然——他現在也是被逼急了，在大荔城下，曾連屠各、匈奴精銳死傷數百都渾然不顧地全師猛攻，現在又何懼冒雨攻渡啊？喪失再大又如何？隻要能夠保障退路，再立穩腳根，死傷再眾也是值得的。不然本日全生這些士卒，明日不免都要膏了晉人的刀鋒，填了關中的溝壑！

因而二將帶領所部兵馬，急倉促便向渡口追去。目睹烏雲四合，暮光漸隱，這一日黑得彷彿比平常要更早些，固然間隔渡口另有十數裡之遙，甄隨卻不敢再冒進了——並且估計大黑天的，胡軍必定在渡口下壘，不會這便轉向它處——命令全軍止步，當場安營紮寨。

因為胡軍比晉師強處，首要就在於馬隊數量，屠各皆有戰馬，匈奴六成是馬隊，總計不下萬數——實在晉軍馬隊也不在少，但多數都歸“騏驥營”，以及文朗所統半數“部曲營”，見在郭默麾下，至於裴該和甄隨，現在則騎不滿千——劉粲還盼望著這些馬隊能夠馳騁於平原之上，予晉人以沉重打擊呢。倘若這細雨下一陣就停，還則罷了，如果延綿不斷，下一整晚，明日必定地盤泥濘，倒黴於馬隊行動啊。

故而劉粲到時，渡口根基上仍舊把握在晉人手中，不由氣得他三屍神暴跳，心中把兄弟謾罵了無數遍。劉雅建議說，天氣將黑，難再進犯，不如臨時下營，以待明日。但是估計明天晉人救兵就會到了，且甄隨尾隨於後，其哨騎前出，多為胡騎所殺，兩邊大抵間隔也能夠判定得出來。劉雅便即請令，說情願率部旁出，嘗試設伏以待甄隨——“彼若急追不捨，或將為我所破。若破甄隨，即裴該來，亦易為我所擒也。”

當然他也曉得，己軍也是持續行進多日，並且纔剛猛攻過大荔，又冒雨霸占渡口，士卒疲累，士氣也不昂揚，若再搞全師押上那一套，則勇者、懦者相互管束，定無勝算。因此堆積屠各、匈奴，及雜胡中勇銳者，出兵兩萬，來攻晉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