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、野火燒不儘[第4頁/共5頁]

石勒諦視張賓，張賓緩緩地說道：“與其擒之，不如殺之。”

王彌不疑有他，便待率軍前去。長史張嵩奉勸他：“石世龍之心叵測，明公不當前去，遣一介使稱謝並與之構和可也。須防專諸、孫峻之禍！”王彌“哈哈”大笑道：“卿以我為吳王僚或諸葛恪麼？”他說你放心吧，石勒不會有啥壞心眼兒的，你想啊，他若真成心兼併我部，前幾天就不會來救我啊，說不定還會跟劉瑞聯起手來打我……

“石勒新並苟晞軍，號稱五萬，或是詐言，二三萬勝兵老是有的。如其所言，尚待整訓，乃至蒙城不穩，不敢久留疆場，則他又哪有胃口再來兼併我部？況我位在石勒之上，為朝廷重將，他不得詔旨，又豈敢害我？”

信是寫在木牘上的，兩片木牘歸併，用繩索一紮，就是這年代常見的函件。如果首要公文，還能夠在繩結上塗抹封泥，蓋上印章。本來裴家和王家同在蒙城以內，相距不過數十步遠，信裡又冇有甚麼不便見人的內容，底子不消蓋印，但裴該就恰好現找石頭刻了一方小印蓋上——冇有封泥，冇有硃砂，直接是用的墨汁。

石勒揉揉下巴，開口問道：“王彌將死於乞活之手麼？”

“離離原上草，一歲一枯榮。野火燒不儘，東風吹又生。”

裴該聽他話裡有話，就介麵問了一句：“未知是那邊來風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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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該話音才落，旁座的支雄就叫起來了：“裴先生所言是，不如殺之！”他這一叫喊，跟著是蘷安，然後好些個胡將也都攘臂表示支撐——他們倒並冇有揣摩太多，純粹是想殺人罷了。

裴該麵不改色地答覆道：“此一時耳，豈能悠長欺瞞於人？”

因而王彌就帶著三千精銳，浩浩大蕩直奔己吾而去。

張賓倉猝安慰道：“所謂‘將欲敗之，必姑輔之；將欲取之，必姑與之’……”石勒瞪倆大眼蒼茫地問道：“張先生且慢些說——你這又是啥意義了？”

王彌那也是當時馳名的劊子手，手上不曉得感染了多少無辜百姓之血。《晉書》上有一條記錄，說寧平城之戰，“王公士庶死者十餘萬，王彌弟璋焚其他眾，並食之”。後代多將這類吃人的罪過歸咎於石勒，但實在兩句話之間應當是句號，不該是逗號——王璋不是石勒的部下啊，王彌當時也還在和劉曜合攻襄城郡，冇有記錄說他跟石勒一起出兵前去的寧平城。以是應當是寧平城之戰逃散的司馬越餘部，被王璋所獵殺，並且落得個被焚而食的悲慘了局……

對於如何清算王彌的題目，石勒與其將吏展開了大會商。刁膺等人都以為，該當挾製王彌，兼併其部，然後再宣佈王彌之罪，把他押赴平陽，交給漢主劉聰措置。苟晞乃至請令說：“待明公拿下王彌後，臣願齎其冠服、印信，去領受項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