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、僭號[第1頁/共5頁]

裴該得報，不由一拍桌案，大笑道：“這羯奴還真做出來了！”

詳細樂浪、帶方二郡，是否已儘落高句麗之手，還是仍有晉國官民死守，就連王貢也未能探明詳細動靜。但是王子賜眼界不淺，即於信中提出建議，說三國之時，孫吳曾經以大船載運使者和物質，經海路北上，聯絡盤據遼東的公孫淵；且查地理，從東萊的黃縣北指遼東郡馬石津，不過四百裡水程罷了，而從東牟城東向帶方郡南部，亦止兩倍路程，能夠嘗試遣人經海路前去，探查真相。

“一旦事成，明公可渡河直向濮陽，進犯蔡豹，並遏阻洛陽之師，複使徐龕照應於東平，彆將擊桓宣於濟北。濟北、東平既下，濮陽亦不可貴，則兗、豫之間，大可縱橫……”

拉返來講，崔毖在平州隻是坐守之勢，底子就不敢跟高句麗見仗，幸虧高句麗也方努力於東南二郡，尚未大肆侵入遼東，隻是每年秋冬之際會來劫掠一番，崔毖為此而乾脆把西安平之民大多遷入本地，卻不敢直攖敵鋒。

——渾儀乃司天之器，樂器是皇室所用，都是當初從洛陽掠來的，把這些代表政權的重寶全都運到自家地盤兒上去，則石勒之心，不問可知矣。

此番劉琨東走，到達平州後就派人去聯絡崔毖，要他接管帶領。但是崔毖外戰無謀，內戰有膽，陳兵於昌黎、賓途之間，以阻劉琨。劉琨所部殘兵難以遽克，便命溫嶠去處鮮卑慕容部乞援。

在這條時候線上，野心臨時非論，石勒之勢，也充足自主啦。他既已得冀、並二州，以及司州西部，複逐劉琨、敗段氏，一口氣攻陷了薊城，獲得幽州之半，氣力之雄強，天下無對——晉朝方麵，得祖逖和裴該結合起來，纔是他的敵手，伶仃提出一家，亦皆有所不及。那麼既然到了這個份兒上，他這漢臣又能再當多久呢？

故而，石勒之叛漢，乃是野心和氣力達到必然程度後，水到渠成的必定成果，至於劉曜對他的態度，那隻是一根導火索，或者不如說可資操縱的藉口罷了。

本年蒲月整天，在襄國百僚推戴之下，石勒自稱趙王，並且遣使通報平陽。

崔毖是漢季名流崔琰之孫，正牌清河崔氏苗裔，自視甚高，既為王浚所表而牧於平州，遂割地自雄。想當年王浚為石勒所襲殺，段氏多次懇請與崔毖聯手奪回幽州，為王浚報仇，崔毖卻都以高句麗的侵襲為藉口，拒不出兵。

“……帝王之起，何複有常？趙王、趙帝，孤自取之，名號大小，豈由彆人所節製耶！”

“若能在平陽毀滅之前，底定河上，則情勢對我無益。一旦裴文約大肆而向平陽，明公便可渡河進襲兗州，先敗祖逖，再威脅洛陽……”

程遐雙手一攤，藉機勸說道：“主公，欲往說徐龕來降，則趙王之命，較之趙公之命，不知更貴重幾倍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