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、有病[第1頁/共5頁]
甄隨不由煩惱,心說想不到半輩子登山,終究就折在這事兒上……本來我還覺得將養將養,就能完整好了呢。等定了寧州以後,我還要去打荊州、湘州,乃至江、揚的呀,全都是酷熱潮濕的氣候啊……這如果正在陣上,俄然犯起病來可如何好……
一樣在東吳,孫氏重用的也皆淮泗人士,彼等與江南土著之間的衝突,通過暨豔一案便可看得很清楚了。
國度政權核心若在中原,則汝等既可來,我等亦可往,出出進進的,即便因為所居偏僻而稍弱一頭,畢竟不會被拉得太遠,乃至於時候長了,還能夠有勝出的機遇。但若主客都伸直、擁堵於一地——或巴蜀,或江南——那就隻要客謀主地,客奪主權啦,土著對客居者的故鄉底子伸不過手去;就這一畝三分地,本來全都是我的,現在卻要分潤於汝,汝卻無可予我,那誰肯甘心啊?!
故而即便曉得王、庾輩不會那麼等閒昂首的——要從華早就從華了,起碼能夠派人過江來談前提嘛——仍然叮嚀王羲之和庾翼寫信去勸降。但是王、庾二人卻皆苦笑著請罪,說:“臣等即於入仕之前,亦常致書父兄,申以大義,望其幡然悔過……惜乎書多不答,即答,亦不過閒敘家常罷了。”
甄隨忙問:“能夠治麼?”
大夫苦笑著搖點頭,說:“某可嘗試施針用灸,減緩將軍疼痛,然終不能斷根……”頓了一頓,又安撫道:“若將軍不向南來,而往北去,居於枯燥酷寒之地,則此病一定還會發作。”
確切有很多江南臣僚,特彆是南邊土著,通過各種渠道向洛陽請安,即便不明說願為內應,也委宛地表態,倘若王師渡江,我等必從。比如說賀循之子賀隰,就派人奧妙渡江到洛陽來聯絡劉隗,說我當初在公門下,為公設謀脫難,這事兒您可還記得嗎?
拉返來講,裴該這一日召見王羲之和庾翼,但願他們能夠作書送往江南,勸說王氏、庾氏等主動歸降,以免蒙受兵器之苦。其實在這件事上,裴該內心很衝突,既但願通過一場摧枯拉朽般的軍事行動,把江南的各種殘腐權勢儘量打掃潔淨,更便於社會的長治久安;同時又考慮到兵危戰凶,必致橫屍遍野、生民塗炭……都是自家人,能不打還是以不打為好吧。
不過王羲之進入著作局後,卻並冇有參與點校經籍,或者清算圖書,整天就忙著抄書了……監、丞等都聽李茂約說過,此子固然年青,倒是衛夫人的高足,又曾受過其父兄的指導,或隸或楷,以及新興的行書,皆為當世之矯矯者;試之公然,因而便用其所長,把抄書的事情全都堆去了他的案頭。
王羲之倒是得其所哉——就當練書法了,可貴的事情竟然能跟興趣如此符合。
——想當初江東之亂,王敦使錢鳳為先行,入建康搜捕刁協、劉隗,刁玄亮不免於難,劉大連卻靠著門客賀隰的勸說,先跑去吳興王府上,托庇於吳興太妃裴氏,這才氣夠逃脫錢鳳的毒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