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、我之所在,即裴柏也![第4頁/共5頁]
諸將齊聲歌頌:“殿下奇謀,破晉必矣!”實在內心都在想,這不過是你臨時揣摩出來封堵世人之口的說辭吧……倒也勉強能夠說得通。歸正若不能與晉人決鬥一場,必將難以生還河東,與其我們決死反攻,晉人卻憑壘而守,還不如讓晉人攻,我們尋機打戍守反擊戰,勝算能夠更大一些呢……
想到這裡,當即提起筆來,就在裴碩手劄的開端批了八個大字,然後擲還來使,命其攜歸。
隨即調集眾將,說我剛纔命裴碩寫下一信,請裴該稍稍後退,好容我等安然退返河東,可惜,被裴該給回絕了。
甄隨兩隻眼睛瞪如牛眼,在黑夜中有若燈盞,他身披重甲,左手堅盾,右手利刀,肩膀上還負著一張強弓,腰間懸著箭袋,步行在行列之先。可惜今晚月色清澈,估計隻消抵近胡營二十步以內,就算夜盲症患者也能模恍惚糊瞧見了。甄隨把心一橫,心說不管是不是被髮明,乃至於不管有冇有埋伏,老爺既然來了,總不能白手而歸——我一靠近就衝,一衝就進營,需求鬨動後續軍隊全數投入此戰才成!
晉、楚城濮之戰,晉師退避三舍,以見知禮,題目那決策是晉文公親身下的啊,倘若主將隻是一介晉臣,他敢這麼做嗎?難道有裡通內奸之嫌?我現在留台關中,本就身處懷疑之地,倘若因為一紙手劄便主動後退,終究導致劉粲生還河東,會不會有人思疑我想養寇自重,以威脅朝廷呢?
——實在裴該不過中人之姿罷了,隻要跟這些大老粗比擬,才氣算是清秀的;並且裴該之母,也就是裴頠正室,本乃王戎之女,是琅琊人氏,跟河東女子是否標緻,連一毛錢乾係都冇有……
手劄內容翻來覆去,既大言炎炎以論時勢,又試圖誹謗本身和洛陽之間的乾係,歸納總結起來,首要的不過兩句話:一,我(劉粲)不想打了,你可稍稍退後,放我全師返回河東去,我承諾五年以內,不再兵指河西,你可安穩積聚;二,你如果不允,便休怪我做困獸之鬥,殺個兩敗俱傷,並且我還要當場砍掉裴碩的腦袋,一回師就去滅掉裴氏全族,把你家那株千年裴柏,也要伐斷、推倒嘍!
裴該幾乎笑出聲來。貳心說你劉士光都到這份兒上了,還硬撐著架子不倒哪?乾嗎不肯誠懇說:我打不下去了,我敗北期近,求求你稍退兩步,留我一條活命?還甚麼“於蒲津亦有二十萬雄師,若人奮爭心,搏命而搏,即卿得勝,所領關中後輩,恐能返鄉者十不一二”,還甚麼“功愈高而賞愈難,將在外而主自疑”……真是死要麵子活享福!
看看逼近胡寨,俄然之間,胡營中一聲清脆的笳響,隨即無數人影從壘後冒將出來,萬箭齊發,就完整覆蓋了甄隨一行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