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、二策[第1頁/共5頁]
祖納聞言,雙眼略略一眯,心說這小兄弟公然日趨成熟起來了,竟有這般見地,不輕易啊……倘若他的本性也能更成熟一些,那我就無憂了。
當然也有特地往陰暗裡揣摩的,說裴該是為了盤據關中,稱王稱霸。對於這類論調,最強有力的反擊就是:“汝以大司馬為袁本初乎?但是劉伯安安在啊?”
自從曹孟德“奉天子以討不臣”以來,手捏天子,就成為絕大多數士人所認定的擅權的獨一起子。那麼裴該不把天子留在身邊,不操控天子,就不能思疑他有甚麼野心吧。盤據關中,豈如推戴天子而操弄天下來得風景啊?裴大司馬何必取此下策?
他用心不說話,等著祖納詳加解釋——
因此在祖納身上,明哲保身的氣味是比較濃烈的,本日亦是以而警告祖約——你可千萬彆胡來啊,以防蹈了毌丘儉、諸葛誕等人的前車之鑒!
對於裴該為甚麼留台關中,朝野高低存在著多種測度,最常見是往好的一方麵想:因為胡寇主力在平陽、河東,直接威脅關中,則若不使重臣鎮守關西,極易蒙受胡寇擾亂,倘若雍州有失,河南就會墮入兩麵受敵的窘境了……
祖納聞言,身子略略一震,隨即垂下頭去,撚鬚沉吟不語。
祖納思前想後,終究決定:“卿言二策,一定可行,但一定不成言——對國度來講,倒也算是正論。隻是……不當由為兄言之啊。”
成果你瞧,裴該在關中先伐司馬保,覆敗劉粲,繼而複收平陽,打了好幾場大仗;而咱家在黃河南北纔打了一場罷了,且未能全得河內郡……
要說祖納祖士言,也能夠算是晉朝的忠臣,但忠臣不即是直臣,直臣會不顧身家性命,蒙著頭朝前衝——比方說晁錯,終究天然冇有好了局——而儒家所謂忠臣,則講究“道不可,乘桴浮於海”,是有能夠畏縮的。
他偶然候就在想,三兄你為啥隻存眷軍事啊?豈不知唯國富纔可兵強?豈不知唯軌製應時順人,纔可使國敷裕?倘若你肯事事為我撐腰,使我在尚書省內能夠一言九鼎,早就把這個國度給搞好了……到時候足食足用,你再練習兵馬,必不減色於關中的大司馬全軍也。
當然啦,固然也希冀竄改,但倘若裴該身在洛陽,主持改革、變製,祖約是必定會跳出來反對、禁止的,因為他跟裴該的治國理念不儘不異,裴該在關中搞得那一套,以祖士少之見,多數都是亂來。
祖約較著躊躇了一下,終究還是誠懇答覆道:“在弟看來,裴文約之以是棄世子於洛,而自留關中,是為變製也……”
那麼倘若裴、祖共居一朝呢?裴該如有啥行動,他祖士少肯等閒從命嗎?以己度人,必定衝突頻生,乃至於終究會導致兩邊分裂啊!
祖約是有備而來,所言二策,全都出乎祖納的料想以外,發他疇前所未想。祖士言沉吟少頃,不由問道:“如此,便可防微杜漸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