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、河北盜賊[第1頁/共5頁]

嚴震感喟道：“如此，隻可行下策矣。”隨即靠近一些，抬高聲音說道：“可急下詔，雲天王期盼之殷，命太傅急歸，則太傅必定棄軍卒，快馬簡從而南。我聞天王敗歸，動靜傳開，郡縣皆不平穩，刁民反叛者比比皆是。特彆高陽、中山之間，盜賊紛起，途不安靖……”

動靜通報，不免失真，於裴該歸洛受禪的前後挨次，有些訛誤，但大抵上還是不錯的。石勒不由感喟道：“我早知裴文約有不臣之心，太傅亦雲其必將代晉，然本覺得裴、祖之間，或將有一場廝殺……不想祖士稚竟然拱手而降了！”

“其上策，程公可臨時順服於張太傅，先劈麵請罪，複勉強責備，以使太傅不便遽向天王過程公的讒言。至於今後如何，因應情勢，可再緩緩運營……”

石勒聞報，不由驚詫，脫口而出：“前月於滎陽禦我者，是裴耶，是祖耶？”

“卿可直言無妨。”

張敬算是垮台了，雖說天王暫未懲罰，但誰都曉得當日一力主張豪賭的是他，幫手天王，實際於軍中運營的也是他，則既遭如此喪敗，他又豈能無過？天王不過是擔憂影響民氣士氣，以是臨時留著他罷了，即便秋後仍不算賬，此人說些甚麼，天王也不會再理睬，必定會被邊沿化啊。

程遐聞言，撚鬚沉吟不語，好一會兒才說：“且試言下策。”很較著，這個主張具有必然的可行性，卻不能真使程子遠心動——萬一前門拒狼，後門進虎，再把徐季武給縱放成自家的勁敵，或將得不償失啊。

程遐、徐光畢竟是文吏，張敬之言石勒又不肯再聽了，其部下諸將，多是老粗，貧乏大局觀，唯蘷安、孔萇二人有些計謀腦筋，恰好一個在上黨，一個在文石津敗北逃去，尚未償還……以是兵馬的變更，安插南線各城的守備，乃至對強盜的進剿，幾近全都是石勒一人傷腦筋，無人能夠分憂。

徐光奏道：“祖士稚困守滎陽數月，本已力儘精疲，又如何克當裴文約生力之軍哪？更加彼年齡已高，天然壯誌磋磨，為兒孫計，乃不得不暫屈於裴文約。然臣料裴、祖之間，必不能無隙，若能洞悉之而加以指導，或可稍卻晉人之勢。”

不要覺得彆的大臣就冇往宮裡塞過人，不要覺得冇有旁的閹宦巴巴地湊上來巴結我，欲圖取汝而自代之。我跟你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，跑不了我，也蹦不了你，一損俱損——以是啊，你彆跟乾岸上瞧著，也幫我動動腦筋，出出主張唄。

程子遠再多說幾句，反被石勒斥退——關頭他冇有幫腔的了，張敬自知運營得勝，能夠仍保祿位，已屬幸運，短時候內哪敢再說話啊！

明顯是祖逖打的我嘛，那麼祖逖挾克服之勢，回師逼宮，受禪代晉，猶有可說——當然啦，實際上因為有裴在，以是祖不敢那麼乾——如何祖逖打贏了，裴該倒趁機上位了呢？莫非他們兩個暗裡裡早有和談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