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、天子家事[第2頁/共5頁]

梁芳又說：“為恐異域之神，不肯看管中國之事，臣又遍訪高人，求取秘術。前聞吳中有羽士葛稚川，精通術法，江左皆敬，可惜遣人看望，卻不知往那邊雲遊去了。又聞葛稚川有高足，見在長安裴大司馬幕下為吏，為大司馬造暴火飛丹，屢破胡寇，前幾日便遣人齎重金往求，信賴不日便有動靜傳返來——皇後勿憂。”

梁芳不讀書，還冇她孫女兒有學問呢，完整就不懂“巫蠱”是啥，有何壞處。但他畢竟不傻，便笑笑說：“皇後若隱蔽私行，或者罹禍，但此事正不必避諱天子。天子莫非不望得男麼？皇後隻需將此圖與求子之誠稟報天子，天子天然答應祭奠。天子既允，還怕旁人閒話不成？”

自秦、漢以來，此璽世代相傳，彷彿隻要正牌天子才配具有，且唯具有者纔是正牌天子——當然啦，隻是彷彿罷了，吳、蜀無此物，還是天子當得美滋滋的。司馬鄴天璜帝胄，自小養尊處優，且本來於帝位無份——直到長輩戰役輩都死得剩不下幾個了——加上現在也才弱冠之年罷了，實話說並冇有太大的大誌壯誌，隻想本身屁股上麵這個寶座，能夠坐得穩妥一些。

司馬鄴卻不曉得，合法他出迎七璽的時候，大長秋梁芳入宮覲見梁皇後，屏世人而私語之曰：“前日與皇後之藥，還當慎用，以防天子查知。且以藥使宮人不能孕，終非長策，皇後當早懷帝嗣，誕下太子，則我祖孫才氣安樂也。”

梁皇後接過素絹，展開來一瞧，隻見上麵栩栩如生地畫著一名天竺神靈，圓臉而捲髮，袒裼而跣足，不由羞紅了臉，從速合上。她問梁芳：“宮中唯拜祖宗，不得妄敬異域之神，吾若懸圖而禱，不會招惹物議麼？倘被目為巫蠱，恐怕禍在不測……”

梁皇後當即輕咳一聲，遊目四顧，宦者、宮人們會心，從速都把腦袋方向竄改，以示不敢偷看傳國玉璽。

梁皇後點頭道：“此乃因孺子年幼，孝元皇太後臨朝，始能有傳國璽。皇太後與皇後，畢竟分歧啊。”

梁芳退出去以後，司馬鄴一手端著錦匣，一手摟過梁皇厥後，並坐榻上，欣喜她道：“《漢書》有載，王莽篡漢之時，傳國璽實藏長樂宮，莽使王舜往求，孝元皇太後泣雲：‘我漢家老孀婦，旦暮且死，欲與此璽俱葬，終不成得！’乃以傳國璽投之於地。由此可見，皇後天然也是看得此璽的。”

倘若始終擔驚受怕，即便是小年青，也說不定會導致神經衰弱，乃至於天壽不永吧。更彆說皇嗣了，司馬鄴曾經黯然地想過：我若去世，這晉之天下還能傳給誰呢？司馬保、司馬睿，畢竟都不是武天子的子孫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