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 何去何從，憑風等閒度（7）（因為深重，所以疼痛）[第1頁/共2頁]

以後二人都沉默了好一陣，終究隻聽煜傾沙啞道：“再給我一些時候好嗎，就算我此生已永久無可融解你內心的堅冰，但起碼我另有機遇讓它熔化很多一點，哪怕隻要一點點都好。”

我承認我仍在怨他，恨他，與他和解美滿是衡量利弊得失後的情勢所驅，但是，方纔那一瞬我不自禁流下的淚，又是因為甚麼呢？

“對，對！我們吃菜，吃菜！”煜傾微有難堪地笑了笑，低頭拿起筷子夾了幾個菜放入口中，每吃一個菜都要閉目嚼好久，遲遲不捨得嚥下。

“臣妾……”在他的這一番話下，我完整地失語了。

“你底子冇有需求否定。”煜傾的聲音帶著些嘶啞，帶著些頹廢，帶著些蒼然：“正如你老是以‘臣妾’自稱，正如你喚我時一向都是‘皇上’，而不是‘煜傾’，更不是‘郎君’，你畢竟還是對我有怨……”

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地，我輕聲喚他問：“皇上，不知臣妾仿造的這幾道菜，是否與當年的味道一樣？”

伴跟著吃驚的一呼，他執筆的手一鬆，硃筆“啪”地一聲直墜而下，在奏摺上烙出一團紅印。覆蓋了本來的筆墨。

我心頭一跳，倉猝答：“臣妾不……”

我將茶盞緩緩擱下，卻分歧於奉茶宮女馬上退身一旁，而是持續立在禦桌邊，看著煜傾筆走如遊龍。

我模糊感到眼眶微濕，不由眨了眨眼，一滴淚刹時滾落了下來，我不曉得這滴淚是否暈花了我的妝，我隻曉得就在這滴淚即將滑落之際，一雙手撫上了我的臉頰，熟諳的溫熱熟諳的力度，唯有掌心微微粗糙的薄繭，無言中記錄下了光陰流逝的滄桑。

那茶盞中泡的並非普通的茶葉，而是新奇的蓮花瓣。

我溫然笑道：“還記得臣妾初為蓮妃的那一年麼，皇上為臣妾籌辦了全蓮宴，用的就是這道茶，隻可惜時候有限，冇法等夠三天三夜讓蓮花的香氣完整入味，因而隻得將蓮花瓣搗碎入茶，不知這味道可還似當年？”煜傾低頭看著茶盞中漂泊的碎花瓣，久久未語，我又取出了食盒，“想來皇上熬夜批奏摺到這麼晚也餓了，臣妾還為皇上籌辦了些吃食，就是不知合分歧皇上的口味。”

因為深重，以是疼痛。

酥炸蓮花瓣，燕窩枸杞荷葉粥，蓮子茯苓糕，珍珠藕丸，冰糖蓮子雪耳羹……望著擺了一桌的吃食，我這才發覺，曾經的影象是那麼多，那麼深，也那麼重。

我卻順勢很天然地一罷手，成心讓他撲了個空，他為減緩難堪，恰如我所料般轉手端起了茶盞，揭開盞蓋淺飲了一口，刹時滿身一震，轉過甚來驚奇地看著我。

風微動，燭光搖擺。

“婉蓮，真的是你麼？”煜傾看我的目光有些恍忽，低頭狠拍了兩下本身的前額，這才漸漸伸過手來，欲撫我還逗留在茶盞底端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