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四章 添香[第3頁/共4頁]

“唔……”含混不清的回聲，藍影飄然，青年瘦若麻桿的身形被衣服鬆鬆裹著，空蕩蕩地飄忽，如有風起，都怕他被風吹倒了，或是順著那一陣風就那麼飄飄而去，難以尋覓了。

青年抿了嘴笑，雖是一臉的病容，笑起來卻格外暖和，有了些說不出來的可親之感，天香瞥見這一笑，臉上不覺也帶了笑容，驚駭畏敬之感頓消，給兩人倒了茶水，輕聲道：“小哥也無需煩惱，媽媽經常這般借題闡揚說教於人的。”

婦人嘴角抽了一下，還真是不客氣，再掃一眼阿誰撫著咽喉喘氣的，那模樣真是可惜了，還年青呐，冇了舌頭，罷了，不就是冇了舌頭麼，又不是花了臉，總還是有效的。

彷彿認識到了甚麼，那女人顫顫顫栗，抓著婦人的裙角低聲哀泣：“媽媽，饒了我吧，我錯了！”

婦人遺憾地看著地上斷了的玉簪，搖了點頭，“還不堵了嘴，嚷嚷甚麼，還不到她叫的時候呐！”

被拉起的女人先是一怔，繼而哭喊聲大了起來，冒死地掙紮，雙手胡亂揮動，雙腳也跟著亂踢，一隻繡鞋斜飛，倒翻在側，頭上的釵環更是散落了兩根，一根玉的落地，當下斷成了兩截。

想到來時官道上的那一幕，他好笑地搖了點頭，何書這本性子啊，就是有點兒太直太沖，勸了也難改。如果一小我的性子能夠等閒改了，也不會有“江山易改，賦性難移”的說法了，隻本身多看著點兒吧！

性命，那算甚麼，饑荒時候一碗飯一個饅頭就能夠買返來一條性命，平常買個小丫頭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兒，貴一點兒的十幾兩幾十兩，真的很值錢嗎？

穆少爺是極愛潔淨的，雖不解他這麼愛潔淨的人如何情願住在這類處所，而不是住堆棧或者租房住，但那卻不是她能夠過問的。有些人，近則生狎，她又是如許的身份，怕是問很多了貼得近了，人家都會嫌臟吧！

“不過就是個病鬼……咳……”

何書收回狠戾的目光，一刹時從凶惡的孤狼變成了溫馴的獵狗，那安靜的眼波還是冷的，卻因少了殺氣而相較回暖。

四周的私語聲因為這突發的變故不約而同變成了一聲短促的驚呼，繼而無聲。

“公子喜好就好。”天香察言觀色，料著這茶並不非常好，也不一味讚美了，隻在嘴上討了個好，謹慎翼翼地添了茶水，水色淺碧，嫋嫋暗香襲人，扭轉著的葉片伸展翩翩，靜應時宜。

樓下跟著婦人的那一番話一片溫馨，二樓上，天香的房間裡，何書捏緊了拳頭，一臉的悔怨之色不加粉飾。

“少爺，到了。”車內傳來一句輕聲，暗青色的簾子撩起，青衣小廝跳下車來，烏黑的髮尾垂在肩頭位置，一條素帶繫住烏髮，滿目清冷不為陽光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