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淒涼身世（一）[第2頁/共6頁]

樂之揚道：“與我何乾？”

衝大師說道：“你那日失落，我等遍尋不獲，烏有道疑神疑鬼，隻恐你藏身暗處、擄走公主。我趁機進言，將公主挪至穀外，烏有道當時心慌意亂，竟然一口承諾了。”

樂之揚心下一沉，忙問：“葉幫主和賊禿呢？”楚空山說道：“賊禿趁人不備，偷偷溜了。幫主麼？她說幫裡有事，先走一步。”

朱微說完，江小流呆呆愣愣，兩眼望天，忽道：“樂之揚，你還記得小時候，我爹帶我們逛廟會的景象麼？”

葉靈蘇緊蹙眉頭，半晌說道：“這賊禿害苦了我東島，又殛斃很多鹽幫弟兄，我若放過他，不管哪一方都會怨我。”

“記得！”樂之揚說道，“江伯父買了很多薑糖、果子給我們，還教我們爬樹看戲。”

樂之揚倉猝將她抱起，走進瓦屋，放在床上，見有熱茶，斟滿一杯，漸漸灌入女子口中。過了時許，朱微悠悠醒轉，瞥見樂之揚，眼淚終究流了出來，握住他手，顫聲問道：“真是你麼？我不是做夢，這兒，這兒也不是陰曹地府？”

“自有埋冇之處。”衝大師笑了笑，“各位稍安勿躁。”

樂之揚站在河邊，冷靜聽著，一陣山風吹來，臉上冰冰冷涼，早已掛滿淚水，忍不住叫道：“朱微！”

“你脖子癢了麼？”葉靈蘇柳眉倒豎。樂之揚攔住她說道：“既然公主對你無用，何不早早把她交給我？”

樂之揚走上前去，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，說道：“報酬財死，鳥為食亡。我並未見怪江伯父，他也是不幸人，不慎捲入天子的家事，多少王公貴戚都為此喪命，何況他一個平常百姓？”停頓一下，轉頭看向朱微，歎道，“我也何嘗不是如是，朝廷天威之下，人間萬民，均如螻蟻。”

樂之揚見他模樣，心下不忍，隻好說道：“江伯父的下落我曉得。”江小流吃了一驚，瞠目以視。

樂之揚道：“可惜甚麼？她若不是啞巴，也不會嫁給你當媳婦兒！”

那女子“啊”了一聲，叫聲充滿欣喜，說道：“樂之揚，真是你麼？啊，我懂了，這兒真是地府，我倆都已經死了……”

江小流高低打量石姬，遺憾道：“這娘們兒長得不賴，竟然是個啞巴，可惜，可惜。”

樂之揚再也按捺不住，縱身跳太小溪，衝進樹林，一眼瞧見朱微坐在樹下，描述慵懶，瘦骨支離，兩個眼窩凸起下去，瞥見樂之揚，如受雷擊，病體難以接受，搖搖擺晃，幾欲昏迷。

“你是家裡的宗子。”樂之揚問道，“你娘神態不清，你不歸去照看她麼？”

樂之揚說道：“你謀逆時膽小包天，現在又如何謹慎起來了？”

衝大師笑道：“佛法雲：‘圓、通、定、慧’，俗人因愛伐性，因色亂心，誤入網罾而不自知，成果一朝夢醒，此身已非我有，當時悔怨也來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