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淒涼身世（一）[第3頁/共6頁]

世人麵麵相覷，均想：“這和尚一肚皮壞水，明顯人在前麵，偏讓我們走遠路。”

樂之揚一時沉默，看了看葉靈蘇，女子咬了咬嘴唇，說道：“賊禿，你為何不早說？”

“和尚的命也是命。”

“記得！”樂之揚說道，“江伯父買了很多薑糖、果子給我們，還教我們爬樹看戲。”

“實不相瞞。”衝大師說道，“她是寧王的胞妹，我本想用她勒迫寧王，從中取利。烏有道賀怒無常、好歹不分，哪天腦筋一熱，毒死了公主，豈不是壞了我的大事？”

樂之揚明白葉靈蘇的心機，歉然道：“楚先生不歸去麼？”楚空山點頭，指著石姬說道：“還不是因為這個女子？她要出穀，卻被我們攔住，問她來源，她也不說。幫主猜她跟賊禿有關，讓我問你如何措置？”

樂之揚縱身欲上，忽見朱微身邊站立一人，清秀明麗，笑意可掬，恰是當日秦淮河上燒水斟茶的石姬。

樂之揚一時沉默，衝大師雖是諷刺，但句句不假，他為求所好，常常不顧明智，為了朱微，栽了個前所未有的大跟鬥，九死平生也不敷描述，若非巧遇朱紫，早已骨肉成灰。想到這兒，忍不住東張西望，但是四野空空，並無梁思禽的蹤跡。

朱微口唇微張，雙目含淚，晃了一下，忽地暈了疇昔。樂之揚眼疾手快，一把將她扶住，責怪地望著江小流一眼，說道：“你如何張口就來？”

石姬左顧右盼，一臉茫然，朱微忙說：“她又聾又啞，不會說話，這些日子，多虧她照顧我。”

葉靈蘇嘲笑道：“我說，去陰曹地府你最歡暢！”

葉靈蘇緊蹙眉頭，半晌說道：“這賊禿害苦了我東島，又殛斃很多鹽幫弟兄，我若放過他，不管哪一方都會怨我。”

衝大師道：“鹽幫之人見地淺薄。朱元璋是鹽幫死敵，和尚也是鹽幫仇敵，用死敵換仇敵，他們還不鬨翻了天？”

兜兜轉轉，繞到括蒼山東麵，遙見一個小穀，三麵山色如黛，起伏溫潤溫和，一道清溪從穀內流出，清澈見底，潺湲無聲，彩石細魚，曆曆可見。

衝大師打個哈哈，遙指道：“看，前麵就是。”世人舉目望去，花木掩映間，暴露青瓦飛簷。

樂之揚走上前去，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，說道：“報酬財死，鳥為食亡。我並未見怪江伯父，他也是不幸人，不慎捲入天子的家事，多少王公貴戚都為此喪命，何況他一個平常百姓？”停頓一下，轉頭看向朱微，歎道，“我也何嘗不是如是，朝廷天威之下，人間萬民，均如螻蟻。”

葉靈蘇忍不住問道：“人家削藩，你歡暢甚麼？”

葉靈蘇悄悄啐了一口，楚空山笑道：“和尚，你既是方外之人，何故熱中世俗之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