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淒涼身世（一）[第4頁/共6頁]

衝大師笑道：“女人絕代才子，滿口打打殺殺，未免太煞風景。”

江小流有些煩惱：“誰曉得她不經事，我死了爹也冇如許？”

樂之揚再也按捺不住，縱身跳太小溪，衝進樹林，一眼瞧見朱微坐在樹下，描述慵懶，瘦骨支離，兩個眼窩凸起下去，瞥見樂之揚，如受雷擊，病體難以接受，搖搖擺晃，幾欲昏迷。

葉靈蘇嘲笑道：“你算君子還是小人？”衝大師笑道：“我乃方外之人，既非小人，也非君子。”

江小流高低打量石姬，遺憾道：“這娘們兒長得不賴，竟然是個啞巴，可惜，可惜。”

葉靈蘇緊蹙眉頭，半晌說道：“這賊禿害苦了我東島，又殛斃很多鹽幫弟兄，我若放過他，不管哪一方都會怨我。”

“秋後的螞蚱，蹦躂不了幾天。”衝大師說道，“據我所知，朱允炆召寧王進京，寧王抗旨不從，已被削去三衛；燕王兵權被削，困在府邸，不出一月，就有監獄之災。”

衝大師說道：“你那日失落，我等遍尋不獲，烏有道疑神疑鬼，隻恐你藏身暗處、擄走公主。我趁機進言，將公主挪至穀外，烏有道當時心慌意亂，竟然一口承諾了。”

“你們不曉得麼？”衝大師故作驚奇，“朱允炆已動手削藩，先囚禁了周王，又一口氣廢了代王、岷王和齊王，湘王不堪受辱，舉家自焚而死。”

樂之揚說道：“你謀逆時膽小包天，現在又如何謹慎起來了？”

世人麵麵相覷，均想：“這和尚一肚皮壞水，明顯人在前麵，偏讓我們走遠路。”

衝大師打個哈哈，遙指道：“看，前麵就是。”世人舉目望去，花木掩映間，暴露青瓦飛簷。

樂之揚縱身欲上，忽見朱微身邊站立一人，清秀明麗，笑意可掬，恰是當日秦淮河上燒水斟茶的石姬。

樂之揚走上前去，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，說道：“報酬財死，鳥為食亡。我並未見怪江伯父，他也是不幸人，不慎捲入天子的家事，多少王公貴戚都為此喪命，何況他一個平常百姓？”停頓一下，轉頭看向朱微，歎道，“我也何嘗不是如是，朝廷天威之下，人間萬民，均如螻蟻。”

樂之揚聽到這兒，幾近兒有些打動，讚成道：“你這和尚，倒也想得殷勤。”

葉靈蘇嘲笑道：“說來講去，你還是怕死！”

樂之揚倉猝將她抱起，走進瓦屋，放在床上，見有熱茶，斟滿一杯，漸漸灌入女子口中。過了時許，朱微悠悠醒轉，瞥見樂之揚，眼淚終究流了出來，握住他手，顫聲問道：“真是你麼？我不是做夢，這兒，這兒也不是陰曹地府？”

樂之揚道：“可惜甚麼？她若不是啞巴，也不會嫁給你當媳婦兒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