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 千鈞一髮（一）[第1頁/共7頁]

“石姬啊石姬！”衝大師幽幽地歎一口氣，“到了最後，我還是丟不下你！”

衝大師望著他，俄然間落空了統統神情，兩眼浮泛，輕聲說道：“大汗，抱愧！”俄然伸手捏住他的脖子，哢嚓，坤帖木兒歪頭吐舌，唯有雙眼瞪圓，怒意至死不散。

“慢！”衝大師一聲斷喝，鐵木黎手掌說停就停，懸在石姬頭頂半分。

“逃脫？”衝大師點頭，“我逃了一世，從雲之南逃到地之北，營營碌碌，一無所成。貧僧累了，不想逃了！”說著單膝跪地，揚起右手，嘴角閃現一絲慘笑

朱高熾滿心不信，可也不敢頂撞母妃，唯有暗自咕噥兩聲。

葉靈蘇抬眼望天，暮色低垂，四野暗淡，想了想，說道：“耿炳文驚駭雷火珠，白日不敢攻城，今晚必有行動！”

衝大師眼中火星迸射，隻一亮，忽又黯然，歎道：“你要如何？”

“你說她？”鐵木黎搖擺石姬，眸子微微轉動，“放又如何，不放又如何？彆忘了，淵梵衲，強龍不壓地頭蛇，這兒但是我的地盤。”

樂之揚歎道：“我哪兒有那麼無恥。”葉靈蘇輕哼一聲，說道：“誰曉得呢？”

“梁思禽破揚州的體例？”葉靈蘇皺眉問道。

衝大師頭也不抬，淡淡說道：“你有甚麼體例，能讓我們活命？”

耿炳文元氣大傷，連日閉營不出。葉靈蘇心生迷惑，讓樂之揚在角樓上豎起一根數丈長的竹竿，騰身跳上，站在竿頂上窺望敵營。

“這法兒是梁思禽想出來的。”花眠咬著細白牙齒，“耿炳文當初也在軍中，現學現用，拿來攻打北平。”

鐵木黎哈哈大笑，說道：“本尊向來覺得，人無完人，和尚你狡猾殘暴、果斷善謀，武學上更是奇才，看來看去，都如無瑕美女，彷彿全無馬腳。直到那一日，燕王府中，你見到這個石姬，體貼之意天然透露，你瞞得過彆人，卻瞞不過本尊！”他指一指雙眼，“和尚，你馬腳已露，還要跟我鬥下去嗎？”

聽了小半個時候，樂之揚跳出土坑，凝重道：“南軍的確在挖隧道，並且不止一條。”

葉靈蘇收回號令，數百根粗大水管對準坑道方位，俄然開塞防水，白花花的水柱滾滾而出。南軍銳卒剛上雲梯，就被淋了個正著，當日乃是長年極寒之日，此時又是一日中極寒之時，嗬氣成冰，捉刀墮指，水從竹管噴出還是滾熱，淋到士卒身上，已是溫溫涼涼，再經風一吹，倏爾化為薄冰，奇寒徹骨，諸軍哆顫抖嗦，紛繁掉落雲梯。

衝大師點頭：“我與石姬，無關情愛！”

樂之揚聽得清楚，趕到府衙稟告葉靈蘇。世人登上城牆，舉目望去，四野開闊，悄冇聲氣。不過數日，敵營範圍又增加了數倍，連雲如帶，依山傍嶺，營帳間篝火熊熊，炊煙一叢叢、一簇簇，由濃而淡，連貫六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