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6章 名將美人（一）[第4頁/共7頁]

天罡弩大發神威，城頭喝彩雀躍、城下鬼哭狼嚎。郭英見勢不妙，清算部眾，肩扛雲梯，衝向城牆。

不消他說，守軍聽了葉靈蘇的號令，早已換過噴筒，管口向下，狂吐烈焰，雲梯化為火柱，梯上的將士變成一團團火球，掙紮跳動，慘不成言。

城下鼓譟起來，朱高熾探頭一瞧，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。數百名南軍，揹負刀劍，腳踏釘鞋，手腳並用，踩著城牆向上爬升。

襄陽炮，木轟隆，如同可駭夢魘，世代雕刻在東島弟子心頭。跟著火光落入襄陽，清平三百載，典章文物，掃地無餘。望著火光南來，葉靈蘇心頭一亮，恍然覺悟過來：這一戰，無關南北、無關削藩、也無關天下興衰，這是宿命之戰，她的敵手不是李景隆和耿炳文，而是智絕天下的西崑崙祖孫；百年之前，梁、雲兩家戰於襄樊；百年以後，又在北平一決雌雄。

天罡弩裝填敏捷，一發十餘箭，精準淩厲，不離“五雷車”擺佈。敵軍還過神來，已然摧垮兩座炮車，其他炮車無不受損。

郭英有些驚奇，當下又問：“是玄武車麼？”

“聞聲了麼？”朱高熾大喊小叫，“葉批示使說甚麼是甚麼？誰敢不聽，我把他大卸八塊……”

葉靈蘇發號司令，果斷明快，有條不紊。她將碗口銃分為三撥，一撥添補彈藥，一撥射擊，一撥待命。故此炮火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，綿綿密密、無休無止地覆蓋城下數裡。

敵軍中起了一陣騷動，城下將士齊刷刷望著巨弩，目光驚奇，不知所措。

南軍不住發炮，打了一個時候，直將北麵城頭夷為高山。幸虧北平前朝帝都，築造時不恤民力，城牆堅厚，天下罕見，炮石幾次轟擊，也不過在牆上留下無數凹坑。

未幾時，雲梯燒光，南軍進退不能，亂紛繁擠在城下，相互踩踏，慘叫連連。朱高熾遠遠瞥見，暗叫可惜，如有滾木礌石，城下的南軍真是絕好的靶子。

霹雷，角樓屋頂多了一個洞穴。巨石勢頭不止，又將屋梁碾斷，借勢跳起，彈丸似的突破窗戶，順著飛簷滾落，砰地砸中女牆，石屑飛濺，崩在崔嵬車上，鳴金伐鼓，震耳欲聾。

“木轟隆！”葉靈蘇衝口而出。

“歸去乾嗎？”徐妃淡淡說道，“等死嗎？”

“升弩！”葉靈蘇命令，角樓擺佈兩側升起兩張床弩，如鳥之飛，如雲之揚，齒輪齊動，機括相撞，收回連續串清脆動聽的鳴響。

一擊之威，真如天降轟隆，南軍鼓譟發聲，山崩海沸，滋長陣容。城頭守軍無不麵如土色，各各縮成一團。

“大帥三思，城中百姓，都是本國的子民。”

李景隆又驚又怒，又覺驚駭，連發號令，將炮車後撤，移到弩箭不及之所。葉靈蘇看得明白，命令降下弩車，改換火箭，一發三十六箭，專射拉車的牛馬士卒。中箭人畜熊熊燃燒，牛馬吃驚，疾走亂跑，收束不住，扯得“五雷車”搖搖擺晃，一個攙扶不住，又稀有輛寂然歪倒，霹雷隆壓死人畜無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