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 ：毒王鬼穀（三）[第1頁/共6頁]

“此話怎講？”葉靈蘇微感猜疑。

“好個六龍瀑。”楚空山脫口獎飾，“好山好水，當真可惜。”

葉靈蘇鬆一口氣，緩緩垂下寶劍，說道：“這是請君入甕。”

“幾百人算甚麼？”花眠嘲笑，“當日韃子攻山，派了五萬人馬。”

樂之揚將信將疑，找來一塊尖石，在河灘上畫出蘆笙形狀。蘆笙本是南疆樂器，用數根竹管拚接而成，一縱六橫，以一吹六，中土樂工極少把玩。

樂之揚放下蘆笙，叫聲“不妙”，腳下的蛇舟回聲動亂起來。嘩啦，笆鬥大小的蛇頭破水而出，吐舌弄牙，眼射凶光，劃子側立起來，刹時就要翻轉。

不久什物堆滿劃子，河邊世人卻不上船，隻是冷靜站在河邊，一臉恭敬，彷彿送彆甚麼。

“楚先生曉得此事，為何不脫手製止？”花眠麵露不悅。

“若要解毒，還需服毒。”

“冇人如何開船？”葉靈蘇忍不住問道。

“現在已是鬼蜮之鄉！”楚空山不堪感慨。

花眠微微咬牙，反手點中幾處穴道，封住血脈活動，但是慢了一步，毒素已然發作，直覺頭暈目炫、四體發冷，不由躺了下來，身子簌簌地抖個不斷。

不知不覺，劃子駛過“六龍瀑”，進入一道峽穀，形如扇貝，天開一線。峽中霧氣滿盈，舒捲翻滾，四周恍惚不清，霧氣當中傳來嗡嗡低鳴。

“噓！”楚空山豎起指頭，“好好瞧著。”

葉靈蘇咬一咬牙，扶起樂之揚，縱身跳進舟裡。花眠歎一口氣，與楚空山抬起擔架，隨後上船。

“我走的陸路。”楚空山安然說道，“才走一半，就被毒蟲蟄傷，摔了個半死不活。”

“奇特！”楚空山忽道，“‘毒王宗’如何毫無動靜，坐看外人把握蛇舟？”

花眠望著楚空山的背影，發笑道：“楚老兒一輩子邃密講求、養尊處優，到了這把年紀卻要乾這些粗笨活兒，真真天理循環、報應不爽。”

不一會兒，便見數十人撥草開路，從另一條道上魚貫走來，有男有女，均是瘦骨嶙峋、神采白裡透青，兩眼浮泛，彷彿夢遊。或是負著揹簍，或是推著獨輪小車，其間裝滿米糧棉布、一應家用什物。

不一會兒，“鬼門”深處飄來一陣樂聲，似簫非簫，似笛非笛，如泣如訴，陰柔詭秘。

其彆人視若無睹，隻顧掠取桑包，一個男人搶到最多，縱身登陸，拔腿就跑，其彆人發怒追逐。這時嗡嗡聲急，一團淡玄色的煙霧從上遊神速飄來，倏忽覆蓋那名男人，男人倒在地上、淒厲慘叫，翻滾兩下就不動了。

那人覺出不對，停頓一下，重新吹起殺伐之調，樂之揚駕輕就熟，寥寥數聲，又將他的調子吹亂，再吹數聲，把對方的調子變成他的和聲。對方又驚又氣，停了再吹，吹了又停，使出吃奶的力量，也逃不出樂之揚的曲調，不止“毒王宗”的弟子猜疑，就連同業三人也是悄悄稱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