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四章 節外生枝（一）[第2頁/共6頁]

冷玄回聲驚詫，樂之揚也覺詫異，朱微一貫天真，緊急關頭竟是如此明白。冷玄一時接不上話來，乾咳兩聲，說道：“陛下一貫公道忘我，豈會……”

朱微說道：“帶我去！”

樂之揚聽了這一番話，恨不得擊節喝采。冷玄的臉上卻騰起一股紫氣，尖笑兩聲，咬牙說道：“公主殿下，這件事由不得你，行的也行，不可也得行，不招安寧王，你休想分開此地。”

朱微神采發白，樂之揚握住她手，微微點頭。朱微心神略定，說道：“人在哪兒？”

樂之揚略一沉默，歎道：“你放不下親人，我也放不下你。”

“招安？”朱微嘲笑，“匪賊麼？山賊麼？冷玄，你彆忘了，哥哥是父皇所封，貨真價實的藩王。”

“說的是！”樂之揚哈哈一笑，拈起一粒瓜子，冷不丁嗖地彈出，這一下用上“洞簫指”，虛真假實，脫手全無征象。冷玄禁止不及，眼望著瓜子飛出小島，冇入荷葉深處。

“如果不信，一試便知。”樂之揚笑了笑，“就怕你老閹雞冇這個膽量。”

“故交相逢，說幾句閒話。”冷玄手指湖水，“這一片湖水源自玉泉山，山泉清冽，百年不竭，湖中所生蓮花，本是取自天竺，湖中所養之魚，也是各國進獻。當年大元天子曾在其間觀花賞魚、盪舟垂釣，歌樂流宴，數月不斷，湖麵上漂滿了胭脂頭油，湖底下遺落了無數珠花，可惜興亡倏忽，物是人非，當時的無窮繁華，今後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
“公主高估了老奴。”冷玄歎一口氣，神采甚是陰沉，“老奴身為寺人，不過犬馬之輩，統統唯命是從。先皇活著，我聽他的，陛下即位，我服從陛下。削藩的利弊，老奴見地淺薄，不敢多言，但在離京之前受了陛下囑托，此番北來，務必削平燕、寧二藩，公主識時務，勸服寧王最好，如果不能，陛下必將傾兵攻打大寧。大寧塞外孤城，給養仰賴本地，縱稀有萬精兵，也難當朝廷一擊。”

“勒迫二字太重。”冷玄詭秘一笑，“以天下百姓為念，公主也該勸服寧王。倘若妄動兵戈、玉石俱焚，你是他的胞妹，當時也脫不了乾係。”

“何出此言？”樂之揚微感驚奇。

“你這動機不錯。”冷玄笑了笑，“不過，那人也附和你麼？”

嘩啦啦，湖水中、荷葉下躥出十餘人來，行動迅捷沉著，聽其氣機流轉，均是表裡兼修的妙手。

朱微轉頭望來，愁眉不展，殊無笑意。樂之揚坐了下來，左手按弦，彈了一支《醉承平》，曲調歡暢，滑稽跌宕。

“周王分歧。”冷玄說道，“他謀逆在先，反跡已露，加上當年勾搭晉王、圖謀篡位，新賬老賬一起算，冇有當即賜死，已是陛下的仁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