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1頁/共4頁]

轉頭間，瞥見牆上貼著幾幅畫像，她瞧了瞧，本來是城主所發的緝拿佈告，底下另有字寫明酬謝。

“你領我出來，我付報答便是。”靈犀道。

半緣君讚歎道：“何謂人麵桃花，鄙人本日方知……”

“但是女人，鄙人固然鄙人，但在其間也算是小馳名譽……”半緣君估摸她不諳世事，想著該如何措詞回絕，低頭間瞥見畫上熊羆，忽得雙目一亮，“女人是要找這頭熊羆？！”

“對。”

“女人身攜重金，又是孤身一人，該謹慎些纔是。要曉得，君子無罪，懷璧其罪。”

“我見過他！脖頸下一圈紅毛，叫赤焰熊。我在象庭見過他。和一頭花豹打得可凶了，好傢夥，滾了一地的毛。”

半緣君抬頭，揮了揮衣袖，便有六隻小白老鼠從房梁上魚貫溜下，在桌上低眉順耳地一字排開

靈犀想了想道：“這頭熊在算卦，中間再畫個羽士。”

“你們好都雅管畫館，不得懶惰。”他叮嚀道。

靈犀口中稱謝，麵上倒是滿不在乎，抬腳就要走。

半緣君接著問道：“要甚麼神態呢？”

“他沐浴可比你講究多了，重新到腳，每根毛都得捋順了，一點結也不能打。”東裡長慢悠悠地喝著茶，斜了夏侯風一眼，“哪像你，一下水就跟上刑似的，恨不得拿泥巴乾搓。”

靈犀奇道：“這水盂有何用？為何要把金錠放出來？”

“這些夠了麼？”她問。

“在這兒呢，女人彆扇，頭暈……”纖細的聲音從她手中扇子上傳來。

“問這個做甚麼？圓毛扁毛與你有何相乾。”東裡長不肯答覆。

“這些畫我都不要，我想你另替我畫一幅。”

“百來張？！”半緣君頓時感受血氣上湧，硬生生地被咽歸去。

墨瓏邁步進廳，挑眉看他們。

“也是機遇偶合，恰好收了它們，可貴它們也聽話，就留著用了。”半緣君抬手朝外讓，彬彬有禮道，“女人請。”

靈犀誠篤地點點頭：“確切頭一遭，還請指導。”

小白老鼠齊刷刷地吱吱兩聲。

“神態？”

夏侯風不解道：“我也想曉得，瓏哥究竟是個啥？如何就不能讓我們曉得呢？”

他話音未落，靈犀就被花粉弄得鼻子直癢癢，禁不住打了個噴嚏，花瓣紛繁落地，手中僅餘一隻光禿禿的桃枝。

“象庭是公子宣所創辦的鬥獸場，也是長留城內最大的鬥獸場，逢七而開，裡頭可都是動真格的，血腥得很。”

“女人脾氣利落，鄙人是把女人當朋友相待，信得過我就行，切勿再談報答。”

夏侯風邊磕著爪子邊抱怨：“瓏哥怎得還不來？我都餓了。”

“冇事冇事，叨教女人但是想買畫？”半緣君將桃枝插入土陶瓶當中，笑著問靈犀。

長留城，從第一塊青墨石被作為路基鋪在長留山的地上，已疇昔了數千年，不知有多少他鄉客變成本地人了。青墨石板上每一處最藐小的棱角都被磨得圓潤光滑，來去無蹤的雨霧中，光可鑒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