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2頁/共4頁]

“一頭黑熊，脖頸處有一圈紅毛。”靈犀回想著西山那頭熊羆的模樣，估摸他二舅應當長得和他差未幾，“塊頭特彆大，毛茸茸的，圓頭，小耳朵……”

“象庭是公子宣所創辦的鬥獸場，也是長留城內最大的鬥獸場，逢七而開，裡頭可都是動真格的，血腥得很。”

“這倒是新奇，算卦？！”

“對。”

靈犀誠篤地點點頭：“確切頭一遭，還請指導。”

“這些夠了麼？”她問。

踏上青墨石板，作為一個異村夫，靈犀行在熱烈的街上，看著兩旁琳琅滿目標商店，一時有些發怔。人海茫茫，她又該從那邊找起呢？

“他沐浴可比你講究多了，重新到腳，每根毛都得捋順了，一點結也不能打。”東裡長慢悠悠地喝著茶，斜了夏侯風一眼，“哪像你，一下水就跟上刑似的，恨不得拿泥巴乾搓。”

半緣君含笑道：“長留城這麼大，女人進了我的畫館，也算是你我有緣。如許吧，女人遠道而來，我就當儘地主之誼，請你嚐嚐本地好菜，然後再陪你去象庭，如何？”

“比方畫虎，能夠畫猛虎下山、病虎歸山、幼虎玩耍……”

這家酒樓內設稀有間廳堂天井，各以花草為名，廊廡掩映，門口垂著珠簾帷幕，廊下種著芭蕉斑竹，雨打蕉葉，叮叮咚咚，更添雅趣。

轉頭間，瞥見牆上貼著幾幅畫像，她瞧了瞧，本來是城主所發的緝拿佈告，底下另有字寫明酬謝。

一個時候以後，半緣君擱下筆，頗對勁地看著畫。此畫線條纖細遒勁，勾出熊羆的結實體格，神態更是栩栩如生，占卦時的忐忑和期許令人感同身受。劈麵羽士固然隻要一個背影，但髮髻一絲穩定，衣紋疏離有致，神采活潑。

“象庭收場在上燈以後，現下去為時還早。並且象庭端方多，凡生人須得有熟客領著，才氣出來撫玩。”

楠竹油布傘下，墨瓏安步而行，他換了一襲青衫，髮絲尾端以絲絹鬆鬆係起，顯是方纔洗去一身灰塵。順手拎住一個小童，要了些現炒的桂花栗，他才拐進了掛著蓮花燈的杜家酒樓。

“對不住，我不是用心的。”靈犀難堪地將桃枝還給他。

“神態？”

靈犀奇道：“這水盂有何用？為何要把金錠放出來？”

東裡長瞥他：“不該探聽的，彆探聽！”

“多謝提示，告彆！”

“女人，且慢！”半緣君笑吟吟地攔住她，“畫資還未付呢？並且，方纔女人曾說，如有知情者，可得百金之酬。鄙人方纔直言相告，這報答是不是……”

話未說完，就聞聲廳彆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：“圓毛和扁毛？我如何就非得是帶毛的？”

靈犀想想感覺對，他天然算是知情者，便從袖中取出一把金貝，個個細巧，與拇指頭普通大。這些金貝一落桌，便變成拳頭般大小，摞得高高的，金閃閃黃燦燦，極是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