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223 陌路相逢[第1頁/共3頁]

“本來如此。”何苗這便覺悟：“夏路，乃為夫人指路也。如此一起追索，闊彆十*流民，行事無從諱飾，且心牽麟子，必不起輕生之念。”

許攸安撫道：“叔達勿慌。某已料定，必無驚無險。”言下之意，二人輕車先行。待世人發覺，已過一日。再加橫渡漢水，費時吃力。便是快馬加鞭，星夜兼程，已恐難追上。

何苗這才慌了手腳。臨行火急，未能顧及。母乳何來？

何苗既知，甘夫人亦知。身後追兵亦知。然所謂“當局者迷，旁觀者清”。各方皆隻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唯許攸心知肚明。一乾人等，必趕在到達江岸前，截住阿鬥。不然前功儘棄。

“何來追兵？”何苗瞠目。話說，許子遠所設奇謀，莫非另有玄機。

許攸眼中精光一閃：“但是白袍小將，常山趙雲。”

何苗竟一時語塞。小小*紀，竟知南轅北轍。公然麒麟子也。

“天子乎？”阿鬥稚聲言道。

何苗訕訕言道：“半路被截，未儘全功，這可如何是好。”

何苗有感而發：“喜賀詩就酒，隔壺手自溫。”

“夫人快馬疾行，恐被追上。”何苗言道：“何不夜行。”

何苗佩服：“子遠，恨不能與薊王，異路相逢。故深知此中真意。”

許攸卻麵色龐大：“趙、陳二人，皆少***。寸步不離，護駕擺佈。二人既已至此，夫人亦不遠矣。”

何苗亦有所慮：“夫人朝夕至矣，何不棄夏路，避走小道，當可掩人耳目。”

“上賓思下句，急煞厥後人。”許攸含笑作答。

許攸抬頭笑讚：“夫人果有神智也。”

“薊王無小事。”許攸言道：“上句看似平平無奇，實則風雅。”

“如此，便好。”許攸言之鑿鑿，何苗焉能不信。何如，總有一絲恐憂，揮之不去。

今漢，建初三*，章帝徙其弟钜鹿王（劉）恭為江陵王。元和二*，江陵複為南郡。故城仍沿其名。畢竟王城，範圍軌製，遠非下縣可比，又因扼夏路，守長江。水陸衝要，商賈雲集。更有薊國海市，常駐於此。南下荊南，深切蠻區。穿靈渠，繞行大循環水路。多以江陵中轉。

何苗與許攸，並坐門下踏板，一壺暖酒，手手相傳。

“薊王乃真豪傑。”許攸歎道：“與會佳賓，皆身臨其境。故無人應對。被蔡琰搶先。”

何苗也已風俗：“如子遠所料，江陵必有策應。”

“願聞其詳。”何苗忍住酒意翻湧。

倒是許攸，不慌不忙。臨窗高臥，遲睡未醒。何苗所見，不由心生慨歎。所謂“運籌帷幄當中，決勝千裡以外”。謀主風采，莫過如此吧。

“子遠亦知薊王之事乎？”何苗將翠玉美酒遞迴。

冬初夜涼。車身支起避風皮帳，燃起一爐篝火。車伕打理好馬匹，又為二人燔炙好甘旨，便在帳下寢囊（睡袋）內安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