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四章針鋒相對（六）[第3頁/共6頁]

“拜見太子殿下。”一見到李貞已經到來，柳東河臉上緩慢地掠過一絲如獲重釋的神采，緊趕著搶上前去給李貞存候見禮不迭。

在長孫無忌看來，此時李世民的處境與當年高祖李淵很有些類似，乃至更糟上一些——現在的李貞已是太子，當場位來講，比起當年李世民隻是秦王高出了很多，再加上李貞部下文武兼備，內有強援，外有雄兵，手中還把握著強大的暗底權勢以及那些個奧秘莫測的奧妙兵器，如果李貞真的起了異心，“玄武門之變”再次上演也絕非談笑，故此，長孫無忌去歲雖給李世民獻上了以治權換軍權的戰略，卻始終主張緩進，對峙緩緩圖之的戰略，可惜李世民隻采取了一半，脫手過急，給了諸皇子借力打力的機遇，這才形成了眼下的危局，至於該如何應對，長孫無忌也有些個拿不定主張，可有一條他是清楚的，那就是此事的處理絕對不能用強，不然統統都將無可挽回。

亥時正牌，天氣已經不早了，長安城中絕大多數的百姓此時都已進入了夢境，但是一代大帝李世民卻尚未安息，兀安閒甘露殿的書房裡，與徹夜當值的宰相長孫無忌商討著事情——後日一早便是大朝之時了，可對於該不該準了兵部侍郎張亮的摺子卻始終未曾定下來，固然就著此事李世民已經跟四大宰相相同過了多次，可卻始終不能達成分歧的定見，至於李世民本人也尚在躊躇當中。 ≧

“嗯？”李世民見長孫無忌站了出來，神采稍緩了些，輕哼了一聲，目光便凝集在了長孫無忌身上。

李世民麵無神采地掃了柳東河一眼，那冰冷至極的眼神頓時嚇得柳東河慌亂地縮了下脖子，腿腳直顫抖，忙不迭地低下了頭去，不敢再有甚旁的言語。

嗯？怎地不見柳東河？李貞眼神好得很，雖在黑夜裡，可大老遠就現來的這幾名寺人雖都是李世民跟前聽用之人，卻獨獨不見內侍監柳東河的身影，內心裡頓時便滾過一陣的不安，可這當口也不好多說些甚麼，隻能是冷靜地站著不動，各種動機卻在內心頭急劇地翻滾了起來……

“啟奏陛下，本日天氣已晚，不宜大會群臣，老臣覺得還是明日再議的好。”長孫無忌話說到這兒，沉吟了一下，又接著道：“此事既然是太子殿下出麵主持，陛下何不請太子殿下前來稟明，至於其他，還是等早朝時分再議也不遲。”

“父皇他白叟家如此勤政，實是千古之明君也，孤等萬不及其一。”李貞半真半假地感慨了一句，而後從衣袖中取出一麵玉製麵牌，遞給了柳東河，溫聲道：“孤等此來，實非敢打攪父皇安息，隻因兵部侍郎張亮謀逆事大，不得不爾，還請柳公公辛苦一趟，代為通稟一聲，就說孤等欲見駕分辯其事之原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