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憑什麼應他[第1頁/共3頁]
他那一雙墨色眸裡的薑姒,真是尊極貴極。清楚有著菩薩心腸,卻又心存殺機的女子。
過了這一夜,都會好起來的。
“伯嬴,你還記得嗎?”她失神地望著他,眉眼之間是難言的寥寂,喃喃問道,“你想做的事,我替你做。你要殺的人,我替你殺。”
她生性純良,她不會與許之洐一樣。
薑姒怕他多想,平複下心境來,溫聲道,“你餓了吧,你想吃些甚麼,讓萬嬤嬤去做。”
薑姒這才留意到,自他方纔進了殿,身上的大氅一向未曾脫下。
伯嬴滿腹憂思,那裡吃得下去,隻是平道,“我不餓。”
他要護著許之洐,但是,他到底要以甚麼樣的來由去護他?
薑姒的臉頰劃過一行清淚,雙眸不由地恍忽起來,好半晌才道,“你憑甚麼應他!”
何況她對許之洐從未下過死手,便是現在他發熱咯血,她亦是命了醫官前去。
但他起了身,溫聲說道,“我多日未曾回家,傳聞長安的宅子在戰亂中幾乎燒燬了,我歸去看看能不能補葺。”
那人冇有說甚麼。
薑姒無聲地打量著伯嬴。
他的聲音也更加降落下去,“好走。”
黥也,先刻其麵,以墨窒之,是奇恥大辱。
薑姒與伯嬴上一回相顧無言還是在禁衛營中,當時他為她換下項圈上的軟布,他觸上了她纖細白淨的脖頸,目光按捺不住地落上她不點自紅的朱唇。當時他冇有忍住傾身上前托住她的後頸俯身吻了上去。
伯嬴垂眸不言,許之洐並未曾因她是裴昭時的母親而寵遇她。相反,釘進棺槨、扔去慰軍、關進籠中,懸於梁上,皆是在她成為裴昭時的母親以後。
伯嬴滿腹苦衷,暗歎一聲向後坐正了,雖接過了角觴但並未曾飲下,仍然緩緩勸道,“阿姒,公子做過很多錯事,現在已經一無統統,放過他吧!”
宮裡是向來冇有甚麼奧妙的,他曉得她施了黥刑,必定也能曉得懲罰薑芙的事。
薑姒心中鬱鬱,自顧自去結案前跪坐下來,斟了一杯酒緩緩飲了下去,“我身上的朱雀印,你是見過的。”
而現在平陽宮的氛圍亦如當時禁衛營的凝重。
薑姒心頭髮澀,忙又笑,“平陵也有戰事嗎?”
伯嬴跟隨許之洐多年,見了他額際的“囚”字,又發著高熱,定然肉痛可惜,也定然對她絕望了罷。
伯嬴呼吸一滯,身子便向前傾去,“他已國破家亡,公主給他留一點但願罷!”
薑姒抬眸望他,他眉頭輕蹙,眸色哀傷,薑姒在他的眸子裡瞥見本身一身華袍的高貴模樣。
她俄然笑了起來,眸中的水霧將將壓下去,頓時又滾滾湧出,她不懂伯嬴為何會因許之洐與她置氣,她不懂。
伯嬴是重交誼的人,正因為他重交誼,纔會想要去護許之洐全麵。本來城破那日他持劍逼許之洐留下,已是背棄了他的君王手足,現在定然見不得他曾經的君王手足落到這般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