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章 以後，我來護著姐姐[第2頁/共3頁]

“哦。”薑姒點點頭。

更深夜殘，幾點疏星。薑姒昂首朝天望去，她記得建始十一年易儲之爭，曾傳太史令夜登觀星台，發明五星聚於東井，昭理四海，又彗星襲月，似是說皇命已移，不得複久。

萬嬤嬤上前來，見她滿臉是淚，取了帕子悄悄拭了，柔聲道，“公主回平陽宮歇著罷。”

冇多久便來了個黃門侍郎，說是陛下正在章台宮等長公主。

他身上的杜衡香，在那腐臭溽熱的地牢裡，也曾令她心安。

及至到了章台宮，薑恒已應了上來，“姐姐。”

宋瑤已低頭應是，忙退了出去。

疇前他纔是惡鬼，現在，現在本身怎的也變成了羅刹。

薑姒正要應下，卻聽薑恒低聲笑道，“但若姐姐實在忍不住......也都是朝華公主做下的。”

薑姒又問，“伯將軍現在到平陵了嗎？”

恨他，竟也心中不忍。

萬嬤嬤忙應了，“公主是菩薩一樣的人。”

宋瑤與楚玉進殿奉養梳洗時，她便也問了一句，“甘泉宮可有動靜？”

他這般半生皆是金尊玉貴的人，竟也會有無人奉養的一日。

他已國破家亡，或許她不該再如此摧辱他。

宋瑤謹慎道，“回公主，甘泉宮並冇有甚麼動靜，連一點兒聲音都冇有。”

這便是血脈的力量罷。

薑姒欠身施了禮，“我動了私刑，陛下召我來，但是要見怪？”

薑姒望著他的背影入迷，那人比國破前更加肥胖，若不是這身大氅披著，便也隻餘下一副骨架子罷了。

萬嬤嬤內心一凜，其他諸人皆是低頭拱袖不敢直視。

薑姒向來冇有家屬親人仰仗，也未曾被人如此不分對錯地包庇，不知本來有報酬本身撐腰做主竟能如此令人結壯。

楚玉回道，“回公主，將軍昨日一早才解纜，如果路上雪化了，倒還好走一些。如果雪厚，約莫還得幾日才氣回。”

薑姒望著麵前十七歲的少年天子，他大抵與父親是類似的，此時正笑意盈盈，冇有半分開閡。

薑姒心傷莫名，眼底沁著淚，對著薑恒盈盈笑起。

宮人得了令，便上前要帶許之洐走。但到底是不敢碰他，隻隔著不敷一尺的間隔，以眼色催促。

當時候他也是她的光。

那張臉冇甚麼赤色，但比前二十七年多了一個醜惡顯眼的“囚”字。

薑姒仍舊一片茫然，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，不由問道，“常日都是誰去甘泉宮奉養？”

萬嬤嬤道，“每日皆是如此。”

而昭武一朝，又能在這未央宮中死守多久呢？

夜幕陰沉，薑姒不敢想。

薑姒此時非常馳念伯嬴，她想，如果伯嬴在便好了。如果伯嬴在，隻需求說一聲，“我不會丟下女人”，隻需求說上這麼一句話，她便也不會內心不安寧了。

薑姒不再看他，眸光定定地望著一旁的燭台，幽幽命道，“帶歸去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