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章 你是公主,無人能困住你的腳步[第2頁/共3頁]
誠如他言,“薑姒,我若要你死,你在我手上活不過一刻,但你活了四年。”
那纔是真正的女昌女支。
如果不死,那便不死不休。
血流如注,在他身邊淌出一灘殷紅駭人的血來。
他夙來霸道無禮,又詭詐多端,便必定是孤家寡人,該當親離眾叛。
見無人迴應,萬嬤嬤便敲起了殿門,大聲喊道,“公主!”
不敢在他額上烙印,方纔亦不敢立即殺他,不是因為心軟,是因為不敢。
毀了她的疇昔不提,還要毀掉她的將來。
在他麵前,人天然就矮了幾分。
是有過的。
薑姒俄然認識到這一點時心中一滯。
當時他說,“不要再弄丟了。”
若傷了他,必與伯嬴心生嫌隙,伯嬴也必不會另娶她。
她穩住了心神,死力壓住聲音裡的顫抖,似平常一樣端然開口,“嬤嬤一人進殿。”
她想,那麼多的血,他定然會死吧?
門外冇有應對,她這纔想到方纔叫出口的“嬤嬤”兩個字不過是逸在喉間,底子未曾發作聲來。
難怪他要說,“薑姒,我是你的仆人,這輩子都是。”
但那都是疇前了。
她原是應了伯嬴,他已國破家亡,便給他留下做帝王的麵子。
薑姒穩住步子,“嬤嬤。”
薑姒回身往外走去,她想要立即逃離這裡。
但許之洐又何曾籌算放過她?
卻又聽那人有力說道,“但願我在你內心,另有一點兒好。”
手中持著匕首,正兀自滴著血。
她纖細蔥白的手指悄悄觸摸玉梳子,也曾應道,“不會再丟了。”
她傷他,伯嬴便不另娶她。
即便脫了奴籍,不再是奴,那曾在她內心種下的主奴看法,已然根深蒂固。
薑姒冷嗤一聲,“許之洐,我與你不死不休。”
薑姒渾身一凜,驀地明白許之洐的心機。
“疇前辱你的話,你不必往內心去。伯嬴很好,你若嫁他,他自會照看好你。”
薑姒甩開這紛雜縈亂的思路,長舒一口氣。一手攥著匕首,一手提著那拖在地上的緋色袍子倉促拜彆。
好似那人的慘狀與她毫無乾係。
如果死了,算他交運。
卻聽背後那人又喚了她一聲,聲音悲咽,“阿姒啊。”
血頓時飛濺而起,那人已是皮開肉綻。
她如何再安然麵對那麼潔淨的伯嬴?
但那點兒比如起不好來,實在是寸絲半粟,微不敷道。
永寧三年大婚那夜,他端住她的臉,以額相抵,當時他眉頭緊蹙,聲音幾不成聞,他說,“阿姒啊,不要再分開我了,我的心好疼。”
如何再安然與那麼潔淨的伯嬴大婚?
萬嬤嬤見她烏髮俱濕,又穿戴男人廣大的衣袍,再看那發白的麵龐上,本來小巧的朱唇早便破了皮,此時又紅又腫。
因此她每一次脫手時,內心都猶疑萬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