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昊天古城[第1頁/共4頁]

“如果我說不恨，你會信嗎？”他昂首，盯著靖王,眼裡藏著尖針。

“雄師不便進城，我要留在這裡。”耶律臻說罷，朝呼爾淳招了招手。呼爾淳便笑嘻嘻地讓車伕出發，兩列衛兵整整齊齊地護在擺佈，簇擁著馬車朝餘暉中的昊天城而去。葉姿悄悄挑起車窗上的氈簾今後張望，一身戎裝的耶律臻已大步走向營帳，但不知為何，他卻又在半途留步，側轉了身子朝她的方向望來。葉姿倉猝放下了簾子，唯恐被他看到後產生曲解。

“你救過我，我不會騙你。”蕭鳳羽一字一字道。

“你該恨的是無停止的交兵。”靖王暖和道，“若冇有戰亂，你就不會作為質子來到朔方，也不會遭受盤曲。實在十年來北遼雖占了上風，但持續不竭的戰役已使兩都城耗儘精力，如果再爭鬥下去……”他望著鳳羽，減輕了語氣，“即便我們朔方終究失利，北遼也必然國力匱乏，而冬眠已久的新宋極有能夠順勢打擊，鳳羽你莫非未曾考慮到這點？”

靖王直視於他，低聲道：“鳳羽，我知你心中始終有怨，但朔方現在危在朝夕，我覥顏以知己身份來求你。”

窗外的天氣垂垂暗下來了，有侍女送來了富麗的燈盞，葉姿向侍女探聽院中的衛兵是否還在。侍女道：“將軍叮嚀過，衛兵要一向在院中守著，不能分開。”

火線傳來沉沉聲響，昊天城的城門緩緩翻開，呼爾淳等人護送著馬車進入了這座古城。或許是因為天氣將晚，又或許是塞外本就火食希少，即便是進入了城中，街道上也甚是溫馨。葉姿謹慎翼翼地透過車簾察看城中地形，見沿街也有店鋪，但買賣並不暢旺，多數家庭流派緊閉，彷彿已經進入了夜間。

蕭鳳羽涓滴冇有高興之色，靖王正色道：“鳳羽，你畢竟是要回到故國的。但實不相瞞，皇兄雖很想送你回北遼，卻又非常擔憂……”

兩邊的兵士還是靜穆行進，街上行人倉促，看不出有甚麼非常。但葉姿還是感受不對勁，她重重放下簾子，坐在馬車內兀自發楞。

靖王見他不說話，便和緩了語氣道：“我來，就是為了奉告你這個動靜。”

“你的意義是統統都疇昔了？”蕭鳳羽冷哂。

……

她在進入府門的一瞬，不由自主地再度轉頭張望。暮色濃厚，風吹著枯葉從枝頭墜落，街道絕頂空無一人。

靖王分開小屋後，矮桌上的燈焰搖了幾下，終究還是油儘火滅。屋子墮入了暗中，蕭鳳羽單獨坐在沉寂中。

今晚雲深無月，窗紙間寒氣襲人。棋盤上的棋局早已不再是先前的模樣，他伸手抓起了數枚棋子，然後再漸漸鬆開手，聽著棋子紛繁掉落在石盒中，叮叮鐺鐺，清冷斷交。

馬車在一座看上去有一些年初的府邸前停下，葉姿本覺得北方民族都是牧馬散居，倒冇想到本來北遼的大片邊境與新宋交界，在某些方麵已垂垂漢化。頭戴狐絨帽子的處所官員已誠惶誠恐地迎上前來，呼爾淳一本端莊地叮嚀官員好生服侍郡主，葉姿不知此人身份，隻得麵無神采地略微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