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狠下心腸[第1頁/共3頁]

吹開了那半掩的窗，吹滅了那桌前的燭火。

“微臣謝娘娘恩情。”

和常日裡，蕭鈺然送來的一樣。

都加了一味特彆的藥材。

“家中事……可安插妥當了？”

蘭溪冷聲道：“鍋甩在漠北頭上，王薪生關押在蘭府，動靜封閉了，不要傳回王氏。”

蘭溪聽他這般說，眼底閃過一抹愧色。

“陛下，都快主子冇留意，竟冇將窗戶關好，害的這冷風吹滅了您的燭火，主子這就給您點上。”

從王氏對絮兒和父親動手那日起，蘭溪便知兩邊不能善了。

戔戔沖弱，又從哪兒來的膽量，敢來毒害他？

這就比如死神已扼住他的咽喉，隻等那段握著繩索的人悄悄一拽，便能將他的命奪走。

他接過藥膳，湊到鼻尖聞了聞，甜美當中，帶著一抹淺淡的澀味。

韓允文單膝跪地，雙手捧禮，臉孔埋在廣大的袖子後，聲音沉重。

“娘娘應當曉得微臣的過往吧，微臣出自微末，曾跟故老鬨翻，固然當時揚言此生不再回江南，但舍妹的屍體，總要落葉歸根……”

看著床上肥胖的蘭絮，那慘白的麵色中，透著暮年普通的暮氣，蘭溪心頭便是一酸。

深虎魄色的液體，順著唇角滑進脖頸，浸濕了冷薄的衣衿。

乾清宮外的那一叢綠竹，為這淒冷的夜，更添幾分涼薄。

他一笑，笑容冷酷，複歸於無。

蘭溪沉淪普通，看了床上的蘭絮一眼，而後決然地回身，道：“絮兒便交給你和父親照顧了，宮裡不能離人，哀家先歸去了。”

“可。”

這動機不過一瞬。

“是藥膳嗎？”

秦虞之淡淡應下。

隻是到底顧唸了一分舊情，借了彆人的手，留了相互麵子。

唇角微抬，扯出一個略顯生硬的笑。

“不知可否向娘娘求個恩情。”

乃至有些悔怨。

因她之故，纔有了這樁災害。

他如竹節普通，纖長清秀的手指，接過那蒙著輝光的藥盞，也不再多言，一飲而儘。

赫連栩那天殺的混賬，為了泄憤，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無辜女子。

蕭長卿眼底的冷酷變成了冷澀，澀意之上，又蒙了一層淡淡的哀光。

“江南那邊的族老，卻始終不肯讓舍妹入葬，乃至放出狠話，若敢送葬江南，他們便將舍妹的宅兆刨出……”

蕭長卿眸光微頓，“太後送來的？”

若非他從小被藥罐子喂大，等閒也辯白不出這一藥材。

……

但她，為了製止韓允文跟她離心……卻不能據實相告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可現在……竟半點舊情都不顧了，真要狠下心腸，將這命拿走嗎？

“你早些醒來，嘗一嘗是不是疇前的味道……”

“太後孃娘放心，已措置安妥了。”

殿外北風雖盛，但月色敞亮。

殿外，管事寺人慌鎮靜張出去。

冷聲道：“用藥必然傷身。”

蘭溪抽回本身搭在蘭絮手腕上的手，眼神閃了閃，道：“秦醫多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