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狠下心腸[第1頁/共3頁]

“飲鳩止渴是最笨拙的行動，太後孃娘可莫要亂了心機。”

端著藥盅小寺人湊到近前，行了禮後，恭聲道：“陛下，太後孃娘體恤您日夜勞累，親身下廚為您熬製藥膳，命主子給您送過來，您趁熱……”

可現在……竟半點舊情都不顧了，真要狠下心腸，將這命拿走嗎？

“你早些醒來，嘗一嘗是不是疇前的味道……”

……

他道：“舍妹是未嫁之身，遵循南邊那邊的端方，是不能葬入祖墳的，不然對家屬不詳。”

“你還記得你幼年時，最愛的那一道青玉糕嗎？”

唇角微抬，扯出一個略顯生硬的笑。

這味名叫芴患子的藥材，雖本身不含劇毒，但會儲存在體內，等閒探查不出來，一旦碰到藥性相剋之物，便會當即毒發身亡。

戔戔沖弱，又從哪兒來的膽量，敢來毒害他？

“陛下，都快主子冇留意，竟冇將窗戶關好，害的這冷風吹滅了您的燭火，主子這就給您點上。”

“可。”

韓允文眸中仍帶著未褪去的血絲。

隻是到底顧唸了一分舊情，借了彆人的手，留了相互麵子。

現在，設了這麼久的局，下了這麼大一張網，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。

深虎魄色的液體，順著唇角滑進脖頸，浸濕了冷薄的衣衿。

他一笑，笑容冷酷，複歸於無。

看著床上肥胖的蘭絮，那慘白的麵色中，透著暮年普通的暮氣，蘭溪心頭便是一酸。

“特彆是這類節製神魂的藥物。”

蘭溪聽他這般說，眼底閃過一抹愧色。

都加了一味特彆的藥材。

“微臣謝娘娘恩情。”

“太後孃娘放心，已措置安妥了。”

抬了抬手，叮嚀道：“傳哀家旨意，韓氏芸舒，淑慎性成，勤懇和婉，雍和粹純，性行溫良，著追封為正三品郡主，諡號嘉禾，賜封地，吏百人。”

乾清宮外的那一叢綠竹，為這淒冷的夜，更添幾分涼薄。

早曉得……

夜色深晦。

叮嚀了些需求重視的事，守在蘭絮床畔旁，握著她的手，絮乾脆叨聊了些幼年時的舊事。

“父親回京了，史氏做了皇後，該有的官職哀家也給了，可絮兒卻被他們害成這般模樣，真當哀家的脾氣是紙做的不成？”

蕭長卿擺了擺手。

他起家，看向殿外疏冷的長廊，正要開口時，便見遠處竹林颯颯，一個著藏青色宮裝的寺人，捧著托盤，托盤上，是散著熱氣的藥盅。

……

……

跟如許病懨懨神魂失守的絮兒比起來，她倒更情願絮兒未曾規複影象，雖把她忘了，卻仍能新奇活潑的活著……

“姐姐尋了姑蘇的桂花，特地尋了那老闆娘，為你做了幼年時的青玉糕。”

這就比如死神已扼住他的咽喉，隻等那段握著繩索的人悄悄一拽，便能將他的命奪走。

乃至有些悔怨。

“是藥膳嗎？”

“現在人也殺了，藥也用了，到這般地步，哪另有悔怨的餘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