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狠下心腸[第2頁/共3頁]

夜色深晦。

“微臣雖有些官職在身，卻不能日日守在故鄉，以是，向想太後孃娘求個旨意，給舍妹些恩情，好讓她……入土為安。”

現在，設了這麼久的局，下了這麼大一張網，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。

殿外北風雖盛，但月色敞亮。

他接過藥膳，湊到鼻尖聞了聞，甜美當中，帶著一抹淺淡的澀味。

因她之故，纔有了這樁災害。

蕭長卿擺了擺手。

看著床上肥胖的蘭絮，那慘白的麵色中，透著暮年普通的暮氣，蘭溪心頭便是一酸。

“姐姐尋了姑蘇的桂花，特地尋了那老闆娘，為你做了幼年時的青玉糕。”

蕭長卿眼底的冷酷變成了冷澀，澀意之上，又蒙了一層淡淡的哀光。

“家中事……可安插妥當了？”

吹開了那半掩的窗，吹滅了那桌前的燭火。

“你早些醒來，嘗一嘗是不是疇前的味道……”

是蘭溪想要他死吧。

眸光微沉，蕭長卿的聲音裡，帶著難言的澀意。

“微臣謝娘娘恩情。”

從王氏對絮兒和父親動手那日起，蘭溪便知兩邊不能善了。

“不知可否向娘娘求個恩情。”

唇角微抬，扯出一個略顯生硬的笑。

……

若非他從小被藥罐子喂大，等閒也辯白不出這一藥材。

蕭長卿一身玄衣，看著突然變黑的奏摺，眸光微頓。

叮嚀了些需求重視的事，守在蘭絮床畔旁，握著她的手，絮乾脆叨聊了些幼年時的舊事。

和常日裡，蕭鈺然送來的一樣。

“飲鳩止渴是最笨拙的行動，太後孃娘可莫要亂了心機。”

……

“太後孃娘放心，已措置安妥了。”

宮苑冷寂。

早曉得……

跟如許病懨懨神魂失守的絮兒比起來，她倒更情願絮兒未曾規複影象，雖把她忘了，卻仍能新奇活潑的活著……

隻是到底顧唸了一分舊情，借了彆人的手，留了相互麵子。

從蕭鈺然第一次送來時，他便已經辯白出來了。

端著藥盅小寺人湊到近前，行了禮後，恭聲道：“陛下，太後孃娘體恤您日夜勞累，親身下廚為您熬製藥膳，命主子給您送過來，您趁熱……”

他如竹節普通，纖長清秀的手指，接過那蒙著輝光的藥盞，也不再多言，一飲而儘。

一旁的秦虞之似是看出了她在想甚麼。

“陛下，都快主子冇留意，竟冇將窗戶關好，害的這冷風吹滅了您的燭火，主子這就給您點上。”

“現在人也殺了，藥也用了，到這般地步，哪另有悔怨的餘地。”

這一味藥。

蘭溪聽他這般說，眼底閃過一抹愧色。

蘭溪抽回本身搭在蘭絮手腕上的手，眼神閃了閃，道：“秦醫多慮了。”

接著又提起一事，“那王薪生該如何措置？”

乾清宮外的那一叢綠竹，為這淒冷的夜，更添幾分涼薄。

冷聲道：“用藥必然傷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