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零章 其勢已成[第1頁/共4頁]

頓了一頓，咧嘴一笑，說道：“六爺，冇想到這‘情’之一字，你看得如此通透，我是望塵莫及呀！嘿嘿，你還真是位情……”

恭王停下腳步，背動手，沉默半晌，說道：“難。”

“今兒的景象，揭帖上的話，她看上去是全然不信賴的，但是，我有一個感受：就算她信了揭帖上的話，也不會就此和那兩位生分的！”

恭王一笑，說道：“恰是如此！我冷眼旁觀，此人行事，凡遇物議沸騰，相互詰難，相持不下，他應對之策，約莫老是這一套的。”

他坐了下來，展平袍襟，說道：“佩蘅。我曉得你是為我好，約莫。你也動過些動機，但是——”

說到這兒。恭王微微搖了點頭，聲音轉為凝重：“他不是肅順；現下的局麵，也不是祺祥政變時候的局麵。”

“除非他本身犯下甚麼大錯。”

恭王和寶鋆訂交之厚，已到了能夠相互狹戲的程度。寶鋆的調侃，恭王不覺得意，笑罵了一句“胡說”，端起桌子上的酒杯，淺酌了一口，放下酒杯，臉上的神情已變過了，顯得非常慎重。

寶鋆從鼻孔中冷哼一聲，說道：“一邊伸你個巴掌，一邊給你個甜棗——六爺，所謂‘做減法’、‘做加法’，約莫就是這麼回事吧？”

“另有，就在集會鐵路之前。他上折請複京官的原俸。這，也算是一邊‘做減法’，一邊‘做加法’——就像你說的：一邊伸巴掌，一邊給甜棗。閻丹初那一番造作，我估計，也是和他兩個通同好了，唱紅白臉罷了。倒弄得一班京官，七上八下，患得患失。”

“他——再也動不得了？”

“你再看關或人，他這個貝勒，是奉旨‘統統禮節軌禮服用起居，皆用多羅郡王例’的，但是，除了征日返國，在天津大沽口船埠受了老八一個千兒外，你甚麼時候見過他以‘郡王例’自居的了？”

“凡是有人拿‘郡王例’給他施禮，他若冇攔住，這個禮，必然是要還歸去的。偶然候，倒鬨得施禮的人非常難堪。”

“這麼個局麵下，如有人要對於他，自但是然，就會想到：在兩宮和關或人之間，打根楔子出來！之前，安德海這麼做了——想誹謗‘西邊的’和他；現在，燒酒衚衕又這麼做——想誹謗‘東邊的’和他……另有‘西邊的’。但是，你也看到了，太難了！”

“至於‘東邊的’——”恭王歎了口氣，“我之前實在是小瞧了她！”

寶鋆額上盜汗涔涔而下：“六爺，你這番話，可真是……振聾發聵！這麼說……揭帖這步棋，從一開端，就走錯了？”

“就是這麼回事！肅順做事，招旗人的怨；肅順做人，招宗室的厭——一句話，冇人待見他！可關或人，嘿嘿，這八旗上高低下，上邊兒的都捧著他，下邊兒的也不見得真抱怨他——肅順如何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