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麋鹿（三）[第1頁/共5頁]

“佈陣，登陸佈陣。背了那麼多條性命，被官軍抓了，誰都活不了！”

最多的一夥嘍囉，則站在了史洪傑擺佈。或者擎著鋼刀，或者端起長矛，做視死如歸狀。他們是“天義兵”的最後一記殺招，關頭時候俄然全部暴起反擊，常常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。

“丈夫生來當提刀，砍下人頭換功績，橫行中原三千裡，跨馬長安披紫袍。君不見，有黃王，橫行天下莫可當，殺贓官，傑苛吏，改元王霸誓不降，日蝕官軍三千眾……”（注2）

奔馳而至的漢軍馬隊對淒厲的慘叫聲充耳不聞，放下左臂，雙手緊緊握住騎槍。肩膀貼著肩膀，馬鐙挨著馬鐙，槍鋒所指，還是攔路者們的胸膛。

“啊——！”有持槍的嘍囉被越來越近馬蹄聲和劈麵壓過來的槍林嚇得魂飛魄散，慘叫著跳出步隊，撒腿向後逃命。五當家彭蓮峰立即手起刀落，將此人劈成兩半兒。隨即揚起儘是鮮血的腦袋，大聲吼怒：“把槍握緊，握緊，槍鋒朝前，朝前！馬不敢本身往槍尖上壯，信賴老子，馬不敢本身撞槍尖！”

“佈陣，佈陣，大夥併肩子上。他們不給咱爺們活路，咱爺們就本身殺出一條活路來！”

“吹角，壯我聲望！”最後看了一麵前後襬布，史洪傑舉起鋼刀，奮力虛劈。敵軍陣容浩大，必須頂住他們的頭一輪打擊，本身纔有能夠找機遇逃離生天。逃命的時候，向來是人越少越輕易，環境越混亂越輕易。隻要瞅準機會將錦袍一脫，陌生的處所，陌生的敵手，誰能認出來本身就是史大當家？

走投無路的賊寇們，被號角聲激起了心中最後的凶性。扯開嗓子，放聲嘶吼。一樣是打家劫舍，憑甚麼有人就高官得坐，有人就要身首異處？一樣是出售祖宗，憑甚麼有人能做天子做宰相，做大將軍，有人就該被追得無處容身？這不公允，絕對不公允。老子們不平，死也不平！

他們就像一塊凍了數萬年的寒冰，沿著河岸，壓過來，壓過來，壓過來，壓得地動山搖，壓得河裡的魚群，不斷地竄出水麵。壓得嘍囉們兩股戰戰，腿腳發軟，身材顫抖得彷彿秋風裡的高粱。

叫喚聲越來越高，越來越猖獗。紅著眼睛的群寇們舉起兵器，挺直身軀，籌辦停止最後一搏。

“死就死，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！”

冇有人情願走得太快，隻要背後的催促聲稍遠，就立即就有嘍囉試圖原地踏步。敵軍的模樣太可駭了，比上個月方纔將他們打得捧首鼠竄的高家軍還要可駭。高家軍殺過來時，好歹還收回一陣陣刺耳的喧嘩。而遠處那支敵軍，除了馬蹄聲以外，卻冇有收回任何響動。

“殺一個夠本兒，殺兩個賺一個！”

第八章　麋鹿　（三）

“彆跑，你們跑不過戰馬！”四當家薛寶義也一邊斬殺試圖逃脫的嘍囉，一邊不斷地給本技藝下的弟兄泄氣兒。成不成都在此一舉，豁出性命去，或許就能看到古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