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廢帝元年(公元552年)- 夏[第2頁/共4頁]
這時一個老婦笑眯眯過來,說:“夫人,略陽郡公和邕公子來了。”
他愛我,以是才抨擊我,傷害我。他要我痛苦,絕望,卻又在痛苦和絕望的煎熬中仍然愛他。他要碾碎我的自負,低聲下氣地求他。讓我在寒微中曉得他有多恨我,有多愛我。
我走出閣房。二人見了我,歡天喜地地跑上來:“家家,聽阿父說你又生新mm。”
“昔年我們也都不是如許的。”
他一把將我抱住,狠狠吻了上來。
早晨我讓眉生拿了一小壇酒,簡樸地祭拜了一下鄒椿和鄒榛。
那些都是好日子。
我瞥見玉輪又斜了幾分,卻愈發明亮了。
“義安是誰?”我不解。
我在他的懷裡,心境昏然。像浸在一個無邊的夢裡,反幾次複隻要一個動機,千萬不要醒來。
我的心卻無端一跳。
彷彿還是年青時的風景,相互傾慕和巴望。他悄悄覆著我,一遍又一遍撫著我的臉。
呀。不知何時,已經淚流滿麵了。
第二年春季,我在聆音苑裡生下了一個女嬰。
邕兒昂首看著我,狹長的鳳目非常姣美,說:“現在mm是家中最小的小孩子了。比義安還要小半歲呢。”
殘暴的,渴求的,猖獗又傲慢。這叱吒風雲於全部期間的人物,對我挾恨在心。
我懨懨起家。頭上的髮髻鬆開了,我伸手取下髮簪遞給眉生。
不管老成甚麼模樣,女子都喜好彆人誇獎她的仙顏。哪怕不肯定真假,乃至明知是願意的恭維,也心花怒放。
他狠心若此。
眉生轉頭去看,自言自語道:“是誰這麼晚了還在內裡?”
未見門口的侍衛有甚麼動靜,大門卻吱呀一聲被推開了。
我有一些惶恐,唯恐是他派來帶走孩子的。那幾個老婦人卻甚為恭敬,說是太師派來照顧孩子的。
他毫不躊躇地說:“不了。”
他來到我麵前。
他和順又垂憐,手重柔地在我身上滑過,像愛撫一匹上好的絲綢。
他一身的酒氣直沖鼻子。想是來之前在那裡喝了很多酒。連眼神都不是很復甦了。冇有銳氣,隻要迷離。
眼淚跟著他垂垂消逝的腳步聲流進了肺腑五臟,灼得生疼。
我轉過甚去不肯看他。心中又酸,又痛。
眉生悄悄地過來,利落地將酒盞都收走,輕聲說:“夫人該出來歇息了。已經很晚了。”
又或者是我老練了吧。曾篤定地覺得,大凡一個男人愛一個女子,都會任勞任怨,予取予求,風雨中堅若盤石。
嘴唇被他咬破了,淡淡的血腥味在嘴裡漾開,竟感覺透辟靈魂的滿足。
這不過是這三年裡極其淺顯的一晚。夜涼如水,空落的天井如枯死的深井,整天都冇有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