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大統十四年（公元548年）－春[第3頁/共4頁]

但是他還是待我無微不至的，捧若手中至珍。我曾表示他若實在想要女兒，便納個姬妾返來。他倒促狹地笑話我：“你這妒婦還容得下家裡多個女人？我可不想整天為後宅喧華而頭疼。白白地豪傑氣短。”

沉默是現在六合的註腳。

城破半日以後，大水終究垂垂退了。

他曾經承諾過他，永鎮隴右，再不還朝。

“他為人高潔，作戰勇猛。疇前常常自認不是我嫡派，內心不安。昔年我在同州大宴，他拔刀以擲盧為誓，向我表達忠心。當時景象，尤曆曆在目……遊戲之事，又有幾人敢以命相賭？”

在一片倒吸冷氣的嘶嘶聲中，那篩子竟然真真地擲出了五個玄色。宇文泰大喜，立即將金帶賜給了他，今後也更加信賴他。

宇文泰最愛他，常對人說，將來能擔當他的人，必然是宇文邕。

我垂目不語。直到明天，我們之間提起他，還是那樣隔閡。

在伴隨太子西巡以後，傳報東線不穩，鄴城那邊彷彿正在往邊疆調兵。因而宇文泰又帶著我和孩子們舉家遷屯到東雍州。

宇文泰悄悄搖點頭：“迴天有力了。”他昂首看著我，眼中滾滾活動著哀思，“明音，我要落空壯誌高風的王大將軍了。”

“他這會兒表情不好，誰去都冇用。你還是彆去了。他會曉得該如何辦的，彆擔憂。”

宇文泰聽了，冷靜無語很久。

有了三個兒子以後，宇文泰一向想要個女兒。但是經曆了生邕兒的慘痛以後，大夫斷言我再也不能生養了。

到了這年蒲月，天子又大封有功之臣。宇文泰被進授為太師，已經移鎮河陽的如願亦進為柱國大將軍。又因為他多年來克下溠、守洛陽、破岷州、平涼州等功勞，給他的幾個兒子都封了爵位。一時門庭燦爛，貴不成言。

眾將皆勸宇文泰退兵，宇文泰執意不肯。城已破，人已亡。他要親身為王思政收屍帶回長安厚葬。

王思政隻得向宇文泰求援，傳聞信中言辭誠心而沉痛，說城中水流湧溢冇法停止。兵士雖英勇作戰，但是擋不住城中四周八方水如泉湧，乃至懸釜而炊。

我們驅馬踏過泥濘，艱钜地來到城下。城中散出的餘勇哭訴，被圍一年，城中缺鹽，城中軍民十有六七都腫脹而死。現在滿城隻要不到三千人了。

“那王將軍……？”

我覺得日子能夠如許一每天安寧又平高山過下去。我終究能夠和宇文泰一起關照著幾個孩子，一起白頭。

那小兵大哭起來。

走了不到半日，便接到候騎飛報，高澄聽聞士氣受挫，又率十一萬步騎攻城。高澄親臨前沿陣地督造土堰，想要重新聚水攻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