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永安三年（公元530年）－ 秋[第1頁/共4頁]

唉，天下女子啊，莫不愛蜜語甘言。被那標緻話一鬨，就昂首帖耳，任他擺佈。

劉直無法地苦著臉說：“是我說錯話了。我該說，小小女子，何故假扮男兒，騙我們這些眼拙之人！”

我的內心漾起一陣和順的暖意。這個男人，真如玉般無瑕。

賀樓齊誇大地笑起來，拊掌大聲說：“哎呀，郡守大人對那位莫離娘子還是念念不忘啊！”

“甚麼樣……叫尚可？”我不滿這個答覆，抬開端詰問。

俄然麵對著我比劃了兩下：“近一年冇見，彷彿又長高了。”

劉直一臉苦相，對我說：“娘子何必記恨我到如此境地！”

他公然欣喜一笑，停下腳步，低頭看著我說：“就算天下大亂，也總想給你清平一隅。這才遲誤了去洛陽接你。幸虧彭武他們機警，早早就出來了。”

那隊約莫三十多人，領頭阿誰到了跟前，勒馬止步，看了一會兒，說：“是彭武小將嗎？鄙人劉直。我等是獨孤郡守大人遣往洛陽去的。現在洛陽情勢如何？”

俄然聽到彭武問：“將軍在荊州可新納了姬妾？”

劉直看到我一愣，臉上隨即出現一陣掩不住的不屑。因我一向未開口說話，他並未看出我是女子。但內心必然嘀咕，如許的幕僚，能有甚麼經天緯地的才調讓郡守大人如此嚴峻？

府裡三五個仆人，陳列樸實，書房的案幾上還放著一本攤開隻讀到一半的公羊傳。

我抬眼看他身後的劉直。劉直現在已成了“眼直”，直愣愣看著已規覆成女裝的我，口中喃喃道：“本來真的不是‘小郎君’啊……”

賀樓齊道：“如何這邊會有步隊往洛陽方向去？”

我抬手抹了抹耳邊散下的頭髮，看著他說：“我叫莫離。”

彭武立馬在路邊，眺望著火線來人。

我的心怦怦亂跳。誰會在這類時候，飛奔往洛陽去湊熱烈？

他平白來拉我一下，豈能就這麼饒過他。我眼一轉，問獨孤公子：“那徐氏女可美麼？”

我見劉直在他身後一副告饒的模樣，笑著說：“他怒斥我說，堂堂男兒，何故作婦人之態。”

獨孤公子放聲大笑。

我心頭一喜，提著裙子迎出門去。隻見他剛到門口，上馬來，將馬鞭交給身後的劉直。

另一個一邊快步走著一邊說：“本日如何這麼早就回了！”

獨孤公子一愣，隨即轉頭對劉直說：“歸去軍中再打你板子！”

我點點頭，想起困於洛陽的天子，擔憂地說：“不知至尊如何樣了。”

又問：“但不知洛陽有甚麼要緊的人，讓郡守如此嚴峻。是郡守的甚麼親人嗎？”

劉直說：“去歲郡守大人剛到荊州時，荊州這裡已荒廢多年了。城防鬆弛，良田荒涼。比年兵戈，誰另故意種莊稼，總怕種下去了還不到收成，一兵戈又全毀了，白華侈力量。我們也不過是地痞日子。郡守來了以後，示以禮教，勤以農桑。本年開春，他親身帶著守城將士下田耕耘，現在，他帶著我們種下去的那些糧食都已經收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