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大統三年（公元537年）－秋[第4頁/共4頁]

我回過甚。

他又說：“若你一夜不歸，黑獺他……”

他將我的頭摁進懷中，說：“胡說。我死了你該如何辦？我不會死。”一手在我臉上抹了一把，似為了讓我更看清，他抬了抬那隻吊著的胳膊：“隻是左臂中了一箭。流矢罷了，你看，不深，不重。放心。”

天就要亮了。時候無多。

我抬起眼四下一看，暴雨讓夜幕降得格外早。四周空蕩蕩冇有人。誰可來幫手？

這傷任在那裡，都是不要緊的。但是在他的身上，就是在我的心頭。

目送彆人分開的人，老是更加哀痛的阿誰。因為他走的時候，身後連跟隨的目光都冇有。隻要被遺落一地的苦楚。

涼的月光從窗格間灑出去，銀霧普通的光。

我踮起腳以唇堵住他上麵的話。

雨水流入口中，如甘露芳苦澀潤。淺嘗輒止，隻為讓他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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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幫他將鎧甲和衣服換下，重新敷上藥紮了傷處，穿上灰色的僧袍。

窗外雲翳倉促擋住明月。大地墮入黑沉如墨潑染。

憶梅下西洲，折梅寄江北。

捲簾天自高，海水搖空綠。

我撲在他懷中，泫然欲泣：“公子……不要讓我走。我還是公子的人……”

失而複得，哪怕隻是一夜，也彌足貴重。明日就算死了，又如何？

他一愣，隨即抱緊我，說：“你真是傻。我有甚麼值得！我有太多的錯處對不起你，一想到你，內心就被淩剮一樣疼。”

南無、喝羅怛那哆羅夜耶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