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大統三年（公元537年）－夏[第2頁/共4頁]

他似渾身一緊。

驀地肝火焚身，恨意翻湧，我一躍而起，大喝：“將毒殺主母的徐氏拿下！”

是誰如雪如霜，憑風而立？

儘是赤色。

突如其來，我呆立不動。

我站在高高的階上，居高臨下冷冷傲視著她。她真是美豔無雙，絕代風華，那洛水之上的宓妃比她又如何呢？她若德行無虧，該是有一段被夫君寵嬖的完竣人生。

本來叫罵也會惹來殺身之禍呀。

都聲聲入耳。

四周的女眷一片驚嚇尖叫之聲。

她死了又如何？甚麼都回不去了。我，獨孤公子，孩子，愛情，婚姻，誓詞……甚麼都回不去了。她死了，能換得回甚麼？

仇已報了，我還能做些甚麼？

我俄然間感覺非常疲累，滿身虛脫，兩腿發軟，再也站不住了――

伸手拔出地上的劍，直向我刺來！

我抬眼望著門外灑落一地的月光。這月光清澈，不辨喜怒。也不知方纔那醜惡一幕，這玉輪都看到了冇有――

我說：“毒殺主母已是極刑，按律當梟首張屍三日。更何況你還當眾欺侮命官命婦。想儲存點莊嚴的話，你就自裁吧。不然將你交給秋官大司寇細細鞠問，恐怕你想死也冇那麼輕易了。”

上麵的女眷皆白了神采，有的人在小聲群情著。

這許我一世的男人又是誰？

啊，我一向覺得，我的名字是莫離……那麼莫離是誰？阿誰喚著莫離的男人是誰？

我是何時，在何地，因何事，遭她如此痛恨？

一旁一個侍衛聽了，大步疇昔扯住她，擺佈開弓給了她兩個耳光，喝道：“大膽！我家主母是洛陽鄒氏嫡女，梁主親封的平樂郡君！當朝丞相的嫡妻，至尊禦封的一品命婦！豈容你隨便攀誣！”

我一躍起家，一腳將她踢了下去，冷冷道：“你毒殺賀蘭氏之時，可曾想到會有本日？”

不！事光臨頭，我怎能泄了意氣！

“明音啊……明音……我許你一世無驚無苦，天井蒼翠。你看我一看，可好？”他漸漸撫著我的肩膀，喃喃說。

隻剩興味索然。

那纖纖手指指著我大聲叫罵：“阿鄒！你這不要臉的娼/婦！甚麼洛陽鄒氏平樂郡君！你和宇文泰是一起貨品，一樣的虛假暴虐！那日興關街上，我親目睹你們並肩而行，狎笑調情！你們早就勾搭在一起，行輕易之事了！”

話說得擲地有聲，無人敢駁。

現在的我心中非常鎮靜，乃至衝動得渾身顫抖。她每多罵一句，都是在往死路上多踏一步。當眾說出這些話來，哪怕宇文泰和我不究查，賀拔勝豈敢再把她放在家裡？

徐氏大笑出聲：“阿鄒，你這毒婦，你內心恨我，你要抨擊我！”她甩開上前的侍衛，踉蹌兩步，走退席間，對著四周女眷大聲說：“這位當朝丞相的夫人，你們曉得她是甚麼人嗎？我來奉告你們，她昔日是定州城的娼/妓，獨孤信的情婦！她還曾因妒殺了我的親妹子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