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開皇二年(公元582年)-春[第1頁/共3頁]
伽羅神采一變:“夫人既不肯與父親同葬,我也應允夫人百年以後葬入宇文泰的成陵。為何夫人……”
“傳聞連這聆音苑都是他為了夫人建的。”
“我想我不必再去見他了。”我悄悄說。
笑了一下,說:“他總算獲得了他應得的。隻是來得太晚了。”
多年揹負著家屬沉重的承擔,又一朝翻身,她成了一個雍容而刻薄的婦人。
不知為何,我竟感覺麵前有些潮潮的恍惚。第一次見他時,一身絳紅錦衣,清冷不言,確是清猷映世的模樣。
我打斷她:“你跟我來。”
說著,從袖籠裡取出一張明黃色的聖旨遞給我。
是啊,當年他迎娶我時多麼風景。紅毯從城外一向鋪到丞相府門口。青廬交拜,盟誓百年。我卻從未細細回味過那天的景象。皆因為不甘心。
話未說完,伽羅說:“免了,你們都退下吧。”
可那早已是究竟了!
在建康時,我去找他,是但願他不顧統統帶我走的!
她看著我,斑斕的眼睛裡泛著晶亮的光:“既是父親親手交給夫人,夫人又收藏了平生,為何現在卻要給到我手中——它對你來講不首要了嗎?父親對你來講不首要了嗎?”
“是的。他生前最喜便是海棠。”
可他不肯啊,他不肯啊!!
伽羅踱步到窗前,看著那些海棠,問:“傳聞這院子裡的幾株海棠都是宇文泰當年親手種的。”
見她答允,我放下最後一樁苦衷,又說:“我身後,你著人將我一把火燒了,將灰都撒在洛水裡頭。”
待那一隊人悉悉索索地都退出院外,伽羅才款步走到我麵前,喚了聲:“鄒夫人。”
不甘心時,全部天下也算不得甚麼。
我和他畢竟是愛過的。
還將來得及回想當天的景象,那隊人已經到了這邊廳前。
“你說甚麼?”我覺得本身年紀大了目炫耳聾聽錯了。這是一個皇後說出來的話?我是宇文泰的老婆啊。
伽羅躊躇了半晌,點了點頭。
那大抵就是當今的皇後吧。
我看著那詩,又想起第一次進聆音苑那次,在這裡,他使個小計抱著我,調笑道,宓妃在懷,如何能放?
“夫人。”外頭急倉促走出去一個小侍女,“皇厥後了。”
伽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光,詰問:“夫人是不肯談,還是不肯和我談?因為我是獨孤信的女兒?因為你跟著宇文氏如日中天的時候,我們獨孤氏卻在一每天淪落直到滿門殘落?”
我接過來展開。
我的心跳得很短長,如同第一次得了它普通。將它悄悄放到伽羅的手內心。
我捂住臉,淚水在掌內心流淌。
千絲菩提,能夠解千愁。但是我卻因了它,愁苦平生。
褒德累行,往代通規;追遠慎終,前王盛典。故使持節、柱國、河內郡建國公信,風宇高曠,獨秀生人,睿哲居宗,清猷映世。宏謨長策,道著於弼諧;緯義經仁,事深於拯濟。方當宣風廊廟,亮采台階,而世屬艱危,功高弗賞。眷言令範,事切於心。今景運初開,椒闈肅建。載懷塗山之義,無忘褒紀之典。可贈太師、上柱國、冀定相滄瀛趙恒洺貝十州諸軍事、冀州刺史,封趙國公,邑一萬戶。諡曰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