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開皇二年(公元582年)-春[第2頁/共3頁]
我接過來展開。
“這件物事對你父親來講極首要。他自幼體弱,他父母便從寺廟裡求了這個,並高僧大德誦經加持,戴上從未離身。那晚,我成了你父親的女人,以後你父親便親手交給了我。”
“傳聞連這聆音苑都是他為了夫人建的。”
她看著我,斑斕的眼睛裡泛著晶亮的光:“既是父親親手交給夫人,夫人又收藏了平生,為何現在卻要給到我手中——它對你來講不首要了嗎?父親對你來講不首要了嗎?”
我未說話,將目光投向窗外那些殘暴的海棠。心中俄然感覺苦楚。轉眼這很多年飛逝而去,我卻仍然兩手空空。
那年在潼關下,遠遠看到他聳峙在晨風中的模樣,就是他留在我內心的最後一個影子。
透過敞著的窗子,我看到一隊人天井,從抄手遊廊遠遠走了過來。
當時的景象曆曆在目,我竟一笑。
見她答允,我放下最後一樁苦衷,又說:“我身後,你著人將我一把火燒了,將灰都撒在洛水裡頭。”
多年揹負著家屬沉重的承擔,又一朝翻身,她成了一個雍容而刻薄的婦人。
是啊,當年他迎娶我時多麼風景。紅毯從城外一向鋪到丞相府門口。青廬交拜,盟誓百年。我卻從未細細回味過那天的景象。皆因為不甘心。
風宇高曠,清猷映世。
我的心跳得很短長,如同第一次得了它普通。將它悄悄放到伽羅的手內心。
“你說甚麼?”我覺得本身年紀大了目炫耳聾聽錯了。這是一個皇後說出來的話?我是宇文泰的老婆啊。
領頭的小黃門大聲說:“皇後駕到,鄒氏——”
“夫人。”外頭急倉促走出去一個小侍女,“皇厥後了。”
待那一隊人悉悉索索地都退出院外,伽羅才款步走到我麵前,喚了聲:“鄒夫人。”
伽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光,詰問:“夫人是不肯談,還是不肯和我談?因為我是獨孤信的女兒?因為你跟著宇文氏如日中天的時候,我們獨孤氏卻在一每天淪落直到滿門殘落?”
在長安時,我偷偷去見他,是但願他拋下統統帶我走的!
我昂首看著麵前的琉璃屏風,曠日年久,那屏風已經顯出陳腐之態,但是宇文泰親筆題的《北國有才子》還在上麵清楚可見。
說著,從袖籠裡取出一張明黃色的聖旨遞給我。
“伽羅,這顆菩提子你收好它,想你父親了,就拿出來看看。你就會曉得,他是一向同你在一起的。”
“我想我不必再去見他了。”我悄悄說。
那河灘旁,星光下。
最後一次見她,還是在金羅歸天的那天。
不知為何,我竟感覺麵前有些潮潮的恍惚。第一次見他時,一身絳紅錦衣,清冷不言,確是清猷映世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