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缸裡魚，籠中鳥[第1頁/共4頁]

老羽士暢懷一笑，說道：“睚眥先生好眼力。”

“好膽！”

睚眥舉杯，一飲而儘。

張玄理怒極，一拍桌子，石桌上一道隱蔽得肉眼難以瞥見的波紋從他手中盪開，化作一道鋒利的氣機向著睚眥衝去！

冇想到數十年如一日的養氣工夫，本日毀於一旦！

睚眥胸口起伏不定，他陰沉的轉頭看了一眼，隨即衣袖一擺，大步向著山下走去。

這個張玄人的師弟，為人狂傲高傲，妄稱道劍第一，天下無人能出其右。可現在在他看來，不要說那位二十年前驚才絕豔的青衫劍神，和那從不世出的劍塚老祖宗，便是連劍道的外相，張玄理都隻是摸到了九牛一毛，更彆提有本身的武道了。

空中迴盪著睚眥的聲音。

老羽士聞言，啞然發笑道，“你可真是看得起老道，也罷，我試上一試。”

睚眥聞言，神采一肅，臉上罕見閃現出恭敬之色的說道：“但是那青衫老劍神？”

睚眥打量動手裡的茶杯，淡淡的說道。

“六瓣圓囊壺，產自宜興，出自名家之手，不錯。”

睚眥搖了點頭，說道：“冇有生辰，隻知他叫洛川。至於這洛字是姓還是名，我也不知。”

睚眥見狀，也是淺笑著抱拳說道：“如此，便幸苦這位小劍神了。”

老羽士拱手施禮。

“老道我論劍氣壯闊不如蘇矩，劍式精美不過劍塚老祖宗，論指玄意境也比不上青鹿宮那位，至於天人體格的霸道無匹，更是比不上那拳腳工夫一枝獨秀的獨武夫和北蠻草原上的那位王者，那麼你可曉得，”

老羽士悄悄一笑，

睚眥聞言，倒是嘲笑了幾聲，說道：“就這些微劍氣？佐茶倒是剛好。傷人？連隻螞蟻都按不死吧？”

張玄理丟下一句威脅之意甚重的話後，頭也不回的分開了這裡。

老羽士悄悄搖了點頭，接著說道：“我這老友，偌大的江湖，怕是數千年也丟臉到一次。先生不必妄自陋劣。”

世人隻道他睚眥是氣度侷促，不能容人，可誰又曉得，這睚眥二字，便是他獨一無二的武道？不走大道，隻求不泄涓滴，如此，方有他那凝縮成一根針似的氣眼，其氣鋒之利，天下之物，無物不成穿！

睚眥沉默很久，才吐出一句話：“蘇矩，我不如他。”

老羽士再次輕歎，喃喃的說道，

“我很趕時候，”睚眥毫不客氣的說道：“先談閒事，再談雅事。”

“玩物，缸裡魚，籠中鳥嗎……”

兩儀山乃是玄門聖地，鐘靈神秀之所，山勢極高，山路蜿蜒盤曲，睚眥隨二人在林間七拐八拐，行了好大一會兒。饒是這兩個羽士走慣了山路，仍然有些氣喘籲籲，可當他們轉頭一瞥，那睚眥仍然是揹著雙手，氣定神閒，彷彿這峻峭崎嶇的山路在他前麵倒是如臨高山普通，兩個羽士立馬收起了眼底的輕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