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[第2頁/共5頁]

他估摸著母親這病是因入秋不慎受了涼，便叮嚀下人多安設幾個火盆。誰知他叮嚀了好幾道，每來母親殿中，仍然冷似冰窟。母親在病床上笑道：“你何必呼喝他們，你回身一走，他們隻會變本加厲……也罷，”又咳嗽起來，“下人間雞毛蒜皮的事情，你們金枝玉葉，反正不會懂。”

這般策畫半晌，的確比昨晚與阿染纏綿整夜還要累。

“放屁。”段雲琅暗罵，“阿誰殷郎君是誰？如何挑了這麼個處所見麵，還非得我陪上？”

十六宅外，段雲琅一返來便被段雲瑾堵個正著。後者提著一隻酒壺，拉著他便往外走，“逛逛走，本日陪你二兄吃酒去！”

“行行行，”眼看著二兄這嗓門已將要招出十六宅裡很多耳朵了，段雲琅頭疼地打斷了他，“待我換件衣裳，就陪你去，你彆鬨，彆鬨。”

皂羅折上巾，窄袖缺骻袍，冷青的色彩，襯出烏黑的肌膚。這一身男裝倒是英姿颯爽，可惜那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。

不知等了多久，直到林豐肚子都叫起餓了，終究出來一個梳雙髻的婢女，圓圓的臉、大大的眼，看上去非常可親，和順笑道：“可叫公公久等了！夫人請您進門說話兒呢！”

二人走入樓中，立時便有衣香鬢影纏將上來，一個個都似無骨的妖精往男人身上攀。段雲琅防不堪防，對段雲瑾道：“你這回壓根不是找我喝酒的吧？”

段雲瑾趕緊過來打圓場：“五弟你莫鬨，我是至心實意去殷家求親了，殷娘子好不輕易纔給了我這個機遇……”

大兄殷衡就任戶部，大嫂張氏是前宰相張適的女兒，為著殷衡上朝便利，佳耦倆常常是留住在崇仁坊那邊的宅子裡。而父親殷止敬和母親許氏早已離居，分住在東西兩個院落。

殷畫卻先往椅上一坐，銜了顆果子，方慢慢道：“阿家可傳聞過半子快婿？”

“她現在得了寵，靠了賢人，天然便不再靠你我了。”許氏頓了頓，又道，“隻是她也不想想，賢人靠的是誰？還不是你家的高公公？”

段雲琅看著那牌匾皺起眉頭，“這是甚麼渾人想出來的名字，專來寒傖天家的麼？”

昭信君許氏卻正在裡間與人說話：“稀了奇了，她現在主張恁大？便忘了當初幫她的人是誰？”

“抄書？”段雲瑾笑出了聲，“你這清楚是在床上抄的吧？你還彆臉紅，我跟你說啊——哎，哎你彆走呀，過來！聽我念句詩啊——”他一把攬住段雲琅的脖子，將酒壺提到半空中，沉醉隧道，“若厭雅吟須俗飲，妓筵竭力為君鋪……”1

許氏早被段雲瑾的幾次無常弄得一年窩火，不過若不是段雲瑾，她與高仲甫又如何搭得上線？是以許氏想著，若高仲甫成心攙扶段雲瑾，那本身再如何窩火，也要將畫兒嫁入淮陽王宅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