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[第3頁/共5頁]

十六宅外，段雲琅一返來便被段雲瑾堵個正著。後者提著一隻酒壺，拉著他便往外走，“逛逛走，本日陪你二兄吃酒去！”

客歲冬至宴上，高仲甫成心安排他與殷家嫡長女靠近，他卻溜之大吉。明顯是他本身招來的事情，如此臨陣懺悔，不但不君子，的確太小人，的確是把堂堂天子阿公的麵子並後宮首位的麵子一併抹了。因而這一年下來，高仲甫就冇給過他好神采，朝堂之上到處撂他尷尬，段雲瑾內心有鬼，也始終咽不下一口氣，不肯就此逞強。誰料前些日子他那胡姬母親俄然病了，乃至一病不起，抓著他的手對他喘著粗氣道：“我兒，你莫非……你莫非就當真一點野心……都提不起來？”

“放屁。”段雲琅暗罵，“阿誰殷郎君是誰？如何挑了這麼個處所見麵，還非得我陪上？”

“高仲甫，當時是如何說的？”安婕妤竭力忍住咳嗽，一字字地回想出來，“他說，十六宅中儘有金枝玉葉，廢此頑童，莫非便無人可為天子了？——二郎，你可記得，你父皇當初，是如何登上大寶的？是高仲甫去了一趟十六宅，在一眾少年當中，點了他一下，就將他帶進了大明宮。”

段雲琅看他半晌，悄悄嗯哼一聲，轉過臉去。這便是“你們愛如何便如何”的意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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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婕妤定定地看著他，過早朽邁的臉龐上隻一雙新月兒似的眼睛仍透著年青時候的靈動。他曉得母親疇昔確曾是個美人，麵貌比顏德妃或許賢妃隻高不低，可父皇自那酒坊中一次亂性過後，竟再也冇有臨幸過她。

他咬牙切齒地想著，當年阿誰殷狀元雖號稱驚才絕豔，可混了幾十年也不過是個秘書少監，若不是老婆娶得好，現在怎敢讓他堂堂中使等待好久？許國公倒是久不問世事，但許賢妃、昭信君、許相、許尚書，哪個是好惹的？更不要提許家那遍及天下的弟子故吏，七品以上少說也有百來人……

女子掃他一眼，悄悄一笑，“我肯承諾你的邀約，已是給了你非常薄麵。這多出的兩分，我卻冇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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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氏早被段雲瑾的幾次無常弄得一年窩火，不過若不是段雲瑾，她與高仲甫又如何搭得上線？是以許氏想著，若高仲甫成心攙扶段雲瑾，那本身再如何窩火，也要將畫兒嫁入淮陽王宅去。

說話間，兩人已隨鴇母走到了一間雅閣以外。隔著影影綽綽的門簾，段雲琅已見內裡坐著一個沉沉的人影。段雲瑾在他耳邊小聲道：“三小我見麵才便利，這回二兄承你情了，記賬上，記賬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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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的可不是淮陽王。”殷畫看了母親一眼，“是陳留王。”

貳心頭知名火起，轉臉便衝母親吼道：“我如何金枝玉葉了？我也不過是個孽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