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三 真玩家[第1頁/共4頁]

“這就叫樂子！沙裡淘金，有得有失，多成心機？可如果一堆東西裡頭隻要假貨孬貨，一件真東西冇有，這潘故裡還開個甚麼勁？光想著騙洋人？嘿，那還不如直接關張算了。”

鴨舌男講得擲地有聲、交誼分身，彷彿跟瘦子一個孃胎裡出來的。

站在街口放眼四望，烏壓壓一片人頭。男女長幼、是非肥瘦、東洋西洋，無所不包、無所木有。耳邊傳來的呼喊、講價、讚歎、嬉笑也是天南地北、中外連絡。

白了眼瘦子，老頭直接唾罵道。

當瘦子在一個地攤前站定，一反戴鴨舌帽的乾癟男人立即一臉光輝笑容地上前拉客。

恩，假玉墜，作得還算邃密，不要；小木碗，非檀非梨的，看著冇花頭，不要；一串玻璃珠子，挺像水晶，可內裡氣泡多得彷彿篩眼，不要；小撥浪鼓，有些年事了，不過跟古玩不著邊，不要…

“明成化鬥彩？”看著自傲得彷彿“神宗天子”附體的鴨舌男，瘦子深吸口氣，安靜了一下，才反問道：“可我傳聞，成化鬥彩但是‘雞缸杯’。你這上麵的鴨子…”

“這是？”

“老爺子，這些如何賣啊？”

隻見那口杯約是三公分高、一指的碗口、平底臥足，白淨的瓷麵上飾畫有一大一小兩隻鴨子，正在一尾蘆葦中悠遊。

見布包一層又一層，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風韻綽約，瘦子又忍不住開罵。

“看看，戰國五雄之一，曹魏的銅錢，絕對的好東西，不是熟客我不拿出來。”

“老爺子，曉得茶壺在哪兒嗎？隻要個蓋子，不登對兒啊。”

“嗬，你個胖崽子，能上手‘惠孟臣’的壺蓋就偷樂去吧，還敢問茶壺。如果有壺，老夫我早就自個兒泡茶用了，豈能便宜你去！”

也就是這兩年涵養修為直線進步、與報酬善，不然瘦子早忍不住脫手給鴨舌男鬆鬆筋骨了。

大抵多數個小時，瘦子終究從右邊那堆的貨色裡揀出一隻孤零零的紫砂小茶壺蓋，掂在掌心，細心品看。

“彆廢話，到底是啥？”

主顧不耐煩，鴨舌男隻得加快手上行動。

“戰國事七雄，曹魏是東漢三國的，你丫仿個‘開元通寶’，還敢把典故一通說錯，是逗笑話還是誠懇罵人呢？”

見胖客欲言又止，鴨舌男一下對勁起來，臉上也帶出了些驕貴之色。

手指悄悄撫過蓋內的印書，瘦子漸漸浮起一片笑容。再不遊移，直接掏了二十塊錢，搖醒老頭遞疇昔。

不想解開紅布包，此中另有一層白布包；解開了白布包，內裡竟然另有一層黃布包…

被鴨舌男的差勁吹噓逗得一樂，瘦子又笑罵道。

“您是怕我再把其他真東西挑出來吧？”見此，瘦子也笑著站起家，朝老頭抱了一拳：“如許，改天我掙些錢買了酒菜再來看您，不為掏東西，就敬您這位真玩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