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針鋒相對[第2頁/共5頁]
縣丞與府君雖說隻是一品之差,但這朱府君朱燾出自江東朱氏,是本地的頂級門閥世家,年剛及冠便是他的頂頭下屬,這還隻是彆人跑到這石頭城來,練手攢資格。而他固然也姓張,可和那江東頂閥張氏,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。在晉時,士族欲製庶族豪門,不過翻掌之間爾。
差役從堂中奔出,歉然的低著首。劉濃也不難堪他,微微一笑,跟著那差役搖進了堂中,端端的按著雙膝跪坐,而不是跪伏。
“府君!”
心中衝動,不由得一把就拋了那手中的白毛麈,蹲下身子,雙手緊緊的握著劉濃的肩臂,眼中竟模糊見得有浮水深藏,彷彿深閨女兒般瞅著劉濃,脈脈不得語。倒把劉濃嚇了一跳,身子不住的扭捏而擺。這,這朱府君朱燾,冇傳聞過他有龍陽、孿童之癖啊。
“諾!”
他的聲音拖得又尖又厲,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亂甩,彷彿含著滿腹的心傷。
“好!”
進門以後,是兩排翠柳夾道,道上儘鋪青石,劉濃擺著擺佈風袖,緩緩而行,木屐踏石之聲穩而穩定。
一乾差役儘皆鬆了一口氣,而那縣丞又驚又急,麵色更黑,戰戰兢兢的向著寬服男人深深見禮。寬服男人卻看也不看他,獨自從他身邊擦身而過,把劉濃高低擺佈一陣細瞧,嘖嘖讚道:“臨風之小鬆,雖幼卻骨傲。莫不是衛壁人,當初……”
“栽臟嫁禍,凶頑無恥。夫欲張狂,六合,使其滅亡!”
張芳沉聲而喝,摸著光凸凸的下巴,漫聲說道:“既是流民,見了本縣丞為何不跪?且又冒充士族罪上加罪,小小孩童便如此膽小妄為,縱仆行凶傷人致命。年雖幼小,但法不容情,臨時收監。徐節安在?”
說到這裡,他再一沉吟而補釋:“居廟堂之高,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,則憂其居。人之力有長有短,是非不及,因位不適。所患所思,皆因心起,守心而補足,便能知之。小子,妄言了。”
劉濃朝著縣丞拱了拱手,朗聲說道:“士族後輩,上不跪大人,下不傾百姓。隻跪六合與父母,縣丞何驚?”
“服從!”
堂中傳來一聲輕喝,在堂案右邊坐著一小我,著縣丞打扮,是個年約三十有許的中年男人。麵色微黑,唇薄眉厲,倒是有股子不怒自威。
石頭城為三國孫權所築,呈環形,合圍層疊繞上山顛。城池虎踞於濤濤江水之側,扼守著江東險要流派,又能北望中原。
“妙哉!”
劉濃輕聲而應,把門口兩側差役掠了一眼,暗吸一口氣,撩起袍角下襬,舉頭挺胸,正視不斜,跟著領頭差役跨入門中。他和劉訚早已定計,如果那張愷之弟與人竄通欲強行不軌,無計可施之時,便由劉訚持衛玠名刺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