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針鋒相對[第3頁/共5頁]
“妙哉!”
而他這翻鏘鏘之喝,頓時將堂中一乾差役和那縣丞以及張愷之弟鎮住。南渡而來的人家,魚龍稠濁在一起,誰又能等閒的辯清他的根腳!那些差役們更是麵麵而窺,劉濃此言有理有據,將事情闡發得點滴不露。一個天大的詭計,就在那三個莫非中,一點一點的銜接在一起。張愷,或許真的是其弟和縣丞……
劉濃沉吟數十息,情不自禁的繞著堂中紋石而行,木屐踏了十八響,猛地眼睛一亮,答道:“天之道,損不足,而補不敷。人之道則不然,損不敷以奉不足……”
真是乾脆利落,朱燾撫掌而讚,擺佈一陣盤桓,似在醞釀,半響,朗聲道:“子曰:不患無位,患所未立;不患已知,求為可知也。請引老莊玄經而答。”
說完,他昂身矗立、麵呈喜色,並不與其膠葛張愷到底是誰所殺。
“好個據本縣丞所知!”
差役們見了他的風采姿儀,聽了他的話本就生疑,怎敢再行擒拿。縣丞和那張憦作死,想歪曲淩辱士家後輩,他們可不傻,犯不著陪他倆一起送命。便有那聰明的,悄悄的邁入後堂,想要去報知府君,卻迎頭瞧見一個身著對襟寬服男人,正在暗中儼笑。
得此一言,他頓覺氣度開闊。是啊,固然是個一隅府君,可依他朱燾之能,隻要日日砥礪,又何嘗冇有領將在外的一天呢!
來到正堂,見得堂中跪伏著一小我,穿戴一身頗是富麗的儒服,屁股高高的撅起,暴露了腳下的青襪木屐。儒服應以清雅而素魂,這般不類不倫的打扮,真是畫虎不成反成犬。這,應當就是那張愷之弟了。
“好!”
辯難、清談!
他再一思及本身院中那位朱紫所言,說這孩童不但風韻脫俗,更作得一首好詩,是個才調橫溢的。
差役從堂中奔出,歉然的低著首。劉濃也不難堪他,微微一笑,跟著那差役搖進了堂中,端端的按著雙膝跪坐,而不是跪伏。
“嗯。”
莊丁在高處瞥見了宛延而上的牛車,向身邊的主子稟報。主子等得雖不久,卻心生煩燥不耐,嘿嘿一笑,揮著寬袖,踏著木屐便進了縣公署。
朱府君被人打斷話頭,心中極是不喜,袍袖一揮,怒喝:“本府君堂中問話,豈有你說話的份,汝站一邊去,若他言之為實,汝需自服結果!”
縣丞與府君雖說隻是一品之差,但這朱府君朱燾出自江東朱氏,是本地的頂級門閥世家,年剛及冠便是他的頂頭下屬,這還隻是彆人跑到這石頭城來,練手攢資格。而他固然也姓張,可和那江東頂閥張氏,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。在晉時,士族欲製庶族豪門,不過翻掌之間爾。
他的聲音拖得又尖又厲,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亂甩,彷彿含著滿腹的心傷。